从别院出来后,余淮径直入了宫。
乾宁殿,帝王正靠在御案内处理要紧的政务。
饶是有内阁帮他分担了大部分,此刻案上依旧摞着一大叠的奏折。
镇北侯兵败,北境十三城挖出了无数的蛀牙,现在许多官职空缺着,有些重要的难免得他亲自敲定。
他倒是羡慕程霖与陆廷那两货,一开始就走武将的路子,不插手朝政,搞得如今他即便想坑他们帮他处理政务,都不知从何处入手。
行吧,坑不了那两货,就坑姚华跟余淮吧,这两文臣总能顶事。
于是当吴公公入殿禀报余淮在外求见时,皇帝陛下一扫心中阴霾,眼底蕴出了锃亮的光。
“宣他进来。”
殿门推开,寒风透过缝隙往里倒灌,吹得吴公公一个哆嗦,急忙探出头催促,“余少卿,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赶紧进来吧。”
余淮淡淡一笑,缓步走进大殿朝上首的帝王行礼。
“臣余淮参见陛下。”
萧痕扔掉手中的折子,懒懒地倚靠在龙椅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咚咚的脆响。
“起来吧!此行可顺利?”
余淮缓缓站起,颔首道:“大雪封山,在路上耽搁了一日,不过还算顺利,劳陛下挂念了。”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册子举至头顶,“这是家母在宫中,京中所有的势力,请陛下过目。”
此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彻底放弃了康宁大长公主这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原本他是可以将其据为己有的,但他却从未动过这样的贪念。
何为忠?
对帝王坦诚相待,不留任何的秘密,这才是忠!
吴公公自他手里取过册子,走上御阶恭敬的呈给御案内的帝王。
萧痕打开扫了两眼后,淡声道:“你这投名状,朕收了,户部左侍郎的位置还空着,你即日上任吧。”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内阁首辅崔敬元,帝王将他调入户部做二把手,意思很明显,叫他协助崔敬元,从老家伙身上学习理政的经验。
而且户部掌控的户籍,各类文书报备等等,这于他大有益处。
“臣叩谢圣恩。”
萧痕叫了声‘免’,起身绕过御案缓步走下台阶,故作关切的问:“你与程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