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永泉看着迟屿目光深深,面容上挂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紧绷着的下颌线条透彻出两分凌厉,逐渐有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既欣慰,又心焦。
欣慰是因他的孙子总算有点男人骨气的样子了,不论是对待事业,还是对待心爱的女人,都有了绝对的责任感、安全感,以及最重要的忠诚。
心焦是因迟永泉活不了多久了。
他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必须得用药物克制病情发作,即便上次没有被迟屿气到,他也到了隐忍极限的时候。
他拜托医生将这件事情严丝合缝地隐瞒,除了管家,没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之所以选择郑家,也是为迟屿以后铺路。
迟春盛的本性好强又好胜,甚至还贪婪护食,除了迟永泉给迟屿的那20%的股份,他绝对不会再拿出一块一分给他。
所以迟永泉想趁着自己还活着,还有力气为自己的孙子谋得最大益处,此刻便不得不做这个恶人。
以前老辈子的人都说,隔代亲,亲到心。
他到现在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他相当疼爱迟屿这个独孙,可能是因他子孙福薄,也有可能是因曹曼莉离世过早,让他尚在未成年之际便失去了母亲。
迟永泉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他惭愧内疚,没有留住儿媳的性命,他后悔悲戚。
唯独迟屿,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得听我的。”
迟永泉撑着餐桌站起身,气若游丝,眸光混沌,若不是强行撑着,恐怕此刻早已瘫倒在地。
迟屿见他冥顽不灵,拧着眉想继续开导他。
但他口吻生硬,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件事你回去好好规划,我有点乏了,就不多留你了。”
“管家,送屿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