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英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她现在唯恐凌姝墨会对她打击报复,满脑子都是想着和薛芜撇清关系,“够了,我当初给你写那首诗的时候,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在你嫁给太女殿下之后,我就没有对你有过任何龌龊的心思。你落到现在这样必死的局面,全都是因为你不守男德,放浪形骸,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薛芜的手颤抖着,没有人注意到他袖口之下,隐藏着的锋利石片。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薛芜将那块石片,插入了宋时英心脏的位置。
但石片终究只是石片,而不是刀子。
如今又正值凛冬,宋时英的身上裹了厚厚的绒服,她的胸口只是稍微见血,根本危及不了性命。
宋时英一脚就踹在了薛芜的心窝上,薛芜整个人后仰着地,左手手臂被地上的尖锐石子,划开五尺长的伤口,顷刻间血流不止,他原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白了。
凌姝墨上前去,拍了拍宋时英的肩膀,“看来宋小姐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啊。”
宋时英连连赔笑。
而楚长缨此刻则蹲在了薛芜跟前。
他从药箱里找出纱布要给薛芜包扎,薛芜却直接将他的手给推开了,“我已经都是个死人了,就不浪费楚大人的伤药了。”
楚长缨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停下,他强行给薛芜包扎了伤口。
薛芜发现,楚长缨的手也在轻颤。
楚长缨刚才只顾着见到昔日女友的兴奋,可经过这几分钟的冷却,他发现,宋时英变得面目全非,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楚长缨问凌姝墨,“殿下……殿下真的要杀了他吗?”
凌姝墨的声音清晰而平静,“他当然要死,但不能是因为和别的女人偷情而死的,孤丢不起那个人。今天的事情,你们离开了琼玉湖边,最好能够忘的一干二净。否则,薛芜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凌姝墨说罢,大步的就要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薛芜拉住了楚长缨的袖子,“给我一把刀,我要自行了断。”
楚长缨把手术刀藏回了药箱底部,然后将箱子往前一推,“太女殿下这不是还没要了你的命吗?你再去求求她,说不定……说不定事情还会有别的转机……”
薛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我得罪了玄幽帝国的上官序,上官序因为我,被他的姐姐扇了一耳光。太女殿下若是肯护着我,我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现如今,上官序嫁进东宫的日子,就是我的死期。与其被上官序折磨羞辱致死,我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面对薛芜那极近绝望的哀求,楚长缨依旧没有把手术刀给他。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生活在这个女权大过天的王朝,每天都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但他即便是再痛苦,也想要在荆棘丛中开辟一条生路。
楚长缨走到了宋时英的跟前,他的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够听见,“南意,我求求你了,你帮帮他。他即便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啊。”
宋时英神色不为所动,“这里不是现代,薛芜这样的行为就是在找死,他保留那张纸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宋时英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暴躁,“幸好太女殿下宽宏大量,否则我今天要是被他连累,我寒窗苦读十几年都要打了水漂。”
楚长缨一把揪住了宋时英的领子,“你快点去跟太女殿下说,你想要救下薛芜啊。宋南意,你相信我,即便你的腿被打断了,我也有办法帮你接上。流放去黑水城的路是很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我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你寄银子的,你到那里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能安度一生……”
宋时英一把就推开了楚长缨,“楚长缨,你可真是不可理喻。我有大好的前途,我即将和吏部尚书家的公子结亲,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给我招来麻烦的贱人自毁长城?”
楚长缨比宋时英还要激动上百倍,“宋南意,你现在连我上辈子的名字都不肯叫,你已经完全被这个封建的王朝给同化了。
薛芜到底是有什么错?他又没有杀人放火,他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