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柏临近中午才结束所有事务,回到大院。

长达一个月的精神紧绷和能量消耗,让江川柏倍感疲惫,回家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躺床上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只是刚抬脚迈进房间几步,就从里面撤了出来。

房间空气里,还留着他走之前的香味,那是润肤乳的味道,也是夏怀夕的香味。

江川柏低头嗅了嗅身上,一股酸臭直冲天灵盖。

一想到这些天他就这么臭着,还和一帮同样浑身酸臭味的大老爷们吃住一起,江川柏不禁开始嫌弃起自己。

抓了干净衣服就冲进厕所洗澡。

待穿着干净背心,擦着板寸脑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怀夕和两个小子傻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自己。

“爸爸?你怎么不一样了?”二柱率先惊讶出声。

软萌的声音里充满不可思议。

江川柏的视线从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上移开,落到说话的小儿子身上。

将毛巾随手搭在脖子上,走上前摸了摸孩子脑袋,咧着嘴笑问道:“我怎么不一样了?”

“......像王俊生家的大黑。”大柱闷闷地出声嘟囔,说完,转了转眼珠子嗖的一下躲到夏怀夕身后。

大黑是王政委前几年捡回来养的黑狗,小时候没看出什么,长大了却变得又细又长,即使如此,也依旧不影响干饭能力和速度。

就像此刻特训回来的江川柏,往日已是匀称结实的高挑身材,现在看着是越发黑瘦长。

果然,听到这话,不仅二柱呵呵笑出了声,江川柏扬起的嘴角也立马收了回来。

长臂一捞从夏怀夕身后将臭小子拉出来,狠狠撸了一把那毛茸茸脑袋。

嘴里小声嘟囔,“臭小子,骂我是狗……”

解气后,才又龇着牙对上夏怀夕,“我回来了。”

夏怀夕用鼻轻哼出声,收回对江川柏的打量。

“吃了吗?”

“今天......还没有。”就凌晨那顿馒头野菜汤,怎么也算不上是一顿吧?

夏怀夕忽视那亮闪闪充满期待的眼睛,仰着脑袋沉吟,“嗯......食堂这个点应该还有菜,趁还没撤,赶紧去吧。”

“啊?”江川柏有些傻眼,耷拉了脑袋,眉眼微垂,“食堂那菜就比野训时候看着好点。”

说着,江川柏又偷偷掀起眼皮看向对面,“夏怀夕,这一个月我不是吃野菜就是吃虫子,我想,吃点好的?”

“你想吃点好的?”双眼下移,微微眯起。

江川柏连忙撤回上句话,“不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乐意!”

十分钟后。

三碗热气腾腾的葱油素面被端上了桌。

江川柏盯着那面看了有一会儿,咽了咽口水,话都没说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大柱二柱面前那碗量不多,但也够两孩子吃个半饱。

夏怀夕端着脸,看着爷仨儿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厨房里容易变质的鱼肉蛋我就都拿走了。”

不然还能给窝个鸡蛋加面里。

江川柏吃得嘴里鼓鼓囊囊,却依旧是等吞下嘴里的东西,才笑着说道:“没事,野训还不一定能吃饱,除了虫子就是野菜,嘴里淡出屁,你这葱油来得正好。”

虽然没在吃东西,但一会儿虫子野菜,一会儿屁的,听得夏怀夕直接皱起眉头,去了院子看江川柏种的大白菜。

顺道跟隔壁赵参谋长闲聊,听了一耳朵关于江川柏此次野训的优秀表现。

夏怀夕没打算多留,等人把面条吃完,就要离开回镇上。

江川柏也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非得开车送,一路上为了能多听听夏怀夕说话,更是恨不得将这段时间发生而自己不知道的事进行刨根问底。

“等时机成熟,我会把诊所交给秦大哥。”

“刹——”

车辆刹车稳稳在小楼院子外停下,江川柏惊讶地侧头看向夏怀夕,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深知这惊讶眼神代表着什么,夏怀夕嘴角微抿,很是淡定地开始解释。

听完这前因后果的江川柏,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秦大哥确实是最符合条件的人,可若是秦大哥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这也不好强逼他使出看病本领。”

而这也意味着,秦爷爷付出心血的诊所最终是要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