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绸,艳红如血。
顾清语端坐于铜镜之前,以细腻的手法勾勒着黛眉,轻扫胭脂,动作温柔又细致,期间,她时不时抬眸望向沈砚,见他目光深深,沉思出神。
待妆容精致无瑕,顾清语拿起那袭红绸,轻轻将其覆于头顶,然后缓缓落座,对着沈砚轻声说道:“虽无繁复奢华,但我已倾尽心力,只愿此情此景,能入你心扉。”
沈砚幽幽一笑,目光深邃:“多谢你如此为我,今儿是我强人所难了……”说完,他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迈向顾清语,手微微抬起,却在空中悬停了许久,终是鼓起勇气,轻柔地将覆在她头顶的那抹红绸缓缓摘下。
洞房花烛,烛光摇曳,映照着佳人如玉的容颜,美轮美奂。然而,这一幕,于他而言,却是此生遥不可及的美梦。
沈砚凝视着顾清语,她的双眸清澈明亮,妆容细腻入微,但仍是少了几分身为新娘子的红润喜气。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继而摇头苦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与歉意:“我真是荒唐至极,清语,今儿委屈你了。”
顾清语摇摇头:“不,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即便是再微不足道之事,我也愿意的。”
沈砚闻言,又是一声苦笑,随即他细心地拿起一方洁白的手帕,蘸取了少许清水,动作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拂去面上的脂粉,每一抹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与不舍。
“如果当年的波折没有发生,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了。可惜,今生你注定不能也不会为了我身披嫁衣。”
他给她擦净了脸,细心地将那抹鲜艳的红绸折叠,妥善藏入袖间,随后缓缓坐回原位,目光温柔:“你成亲那日,我不在京城,往后在侯府之中,你大可放宽心怀,不必再如履薄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有丝毫烦忧,我誓必第一个知道。”
顾清语闻言,眸光闪烁,缓缓点头。
沈砚隐忍又克制道:“耽搁了这么久,你该回去了。今儿,咱们也算是好好告了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