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戴罪立功,难道是他当时就准备,用这件事立功,来冲抵今日的弹劾?
这是张昌硕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而这样一来,他满怀期待,呈送的“证据”,顿时变成废纸,毫无效力。
甚至连他这個行为,都有些滑稽。
与此同时,吕梁和马阎,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心中诧异。
但转念间,又意识到,即便如此,局势其实仍没有大的改观。
赵都安证明了自己并未受贿干政,或还呈上一份功劳,但有什么意义?
王显这个层次的掮客买卖,最多也就牵连出六七品官员,顶格涉及五品。
这点微末之功,相比于赵都安犯下的罪,实在是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马阎轻轻摇头:
赵都安的自救的确令人眼睛一亮,但只是徒劳挣扎罢了。
吕梁嘴角更隐隐上扬,认为这恰恰意味,女帝不愿偏袒他,所以才折腾出这一出。
“哦?竟有此事。”
没有人注意到,高居上首的大虞女帝眼神中,略带一丝好奇:
“行贿之人,究竟是哪个?”
赵都安从袖中取出一张连夜写好的奏折:
“关于此案细节,皆录于此,请陛下亲启。”
哪个官员,连名字都不能说?还故弄玄虚,写成奏折?
吕梁摇了摇头,愈发轻视,心想最多不过五品京官,弄这一出着实可笑。
难不成,还能牵扯出什么不能言说的大人物?
徐贞观檀口轻启:“呈上来。”
一旁,有宫人一甩拂尘,将奏折取来,转递给她。
徐贞观没有立即翻看,而是先看了堂下垂首站立的赵都安一眼,这才略带一丝好奇地翻开了奏折。
她想知道,这个小侍卫,究竟能翻出怎样的浪花。
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然而下一秒,当她眸子定格于奏折上的某个名字,少许的慵懒与随意消失了。
她停顿了一秒,才从头开始一字一字阅读。
殿中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去一瞬。
当徐贞观合上奏折,再次看向下方那个俊朗挺拔的小侍卫时,眼神中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真是……好大一份‘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