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排场,袁立都没你这般,出门动辄前呼后拥……赵都安对比裴楷之与袁立,高下立判。
“使君来了?我家老爷在等你。”
一名目光犀利的仆从上前,气质与前两个迥异。
赵都安看了他一眼,迈步便要上前,却又被其抬手挡住。
“何意?”赵都安挑眉。
武夫仆从平静道:“还须为使君搜身。”
搜身……我见徐贞观都不用搜身,最多把娘胎里带来的天生兵器洗的香喷喷,你一个区区侍郎,还要搜身……
赵都安终于笑了。
恩,这一刻,他终于从准备好的,众多备选方案中,敲定了最为激进的一个。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步依旧,朝前踏去。
气海内一股雄浑气机流转周身,腰胯行转之际,身躯倏然沉厚如山。
武夫仆从脸色微变,也激起怒意。
蓑衣被一股内劲震的掀开,无数晶莹雨滴如电影镜头中放慢无数倍的画面,一颗颗飚射。
蓑衣下,褐色的衣衫“啪”地贴在肌肉隆起的躯体上,一门武技激发。
以武夫身躯为锤,照赵都安迎面撞击。
“咔嚓——”
没有预想中,金铁交击的绚烂。
长堤杨柳畔,雨幕中只听骨裂声,伴随肉体软烂凹陷的绵密消音。
二人站立之地,仆从蓑衣下摆有殷红的鲜血汩汩留下。
静。
赵都安瞥了瞪大眼睛,满眼惊愕,脸色发白的护卫一眼,脚步不停,从他身旁掠过。
“不自量力。”
噗通……
武夫护卫双膝一软,跪地捂住胸腹,强忍肋骨断裂的痛苦,不曾发出声音。
其余仆从惊惧退散,任凭赵都安穿过防线。
从始至终,赵都安手中持握的油纸伞,只是微微摇晃。
……
河堤边。
茂密的青草地,被一只名贵的靴子踩下,沁出大片积水。
赵都安步伐停下,目光落在前头,披着蓑衣,坐在低矮藤椅中,手持鱼竿,背对着他的老人身上。
河上风来,吹得单薄鱼线抖动。
裴楷之冷哼一声:“退下吧,若因你惊了窝,看老夫怎样处置你。”
这话似是对仆从说的,又似在指桑骂槐。
后头,那名强忍痛楚,默不作声的护卫踉跄起身,跌跌撞撞走远。
裴楷之这才将鱼竿固定,拍了拍身旁空出的椅子,笑道:
“下人不懂事,让赵使君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