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怔,继而笑着打趣:
“花言巧语。”
赵都安厚着脸皮道:
“花,巧二字,都是好词,陛下称赞微臣言语,臣受之有愧。”
呸……臭不要脸……低头画圈圈的莫愁心中啐了一口。
心想:
不怪陛下信谗言,实在是这奸贼说话太好听。
徐贞观收起打趣心思,回归正题,脸色也严肃起来:
“诏衙缉司,这般职位竟也背叛朝廷,一出还就是两个,逆党残存势力之顽固,强大,野蛮,只恐超出预想。”
“莫愁,你即刻去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法司传朕口谕,责令审理此案,务必彻查,揪出更多同党。”
涉案之人出自诏衙。
为了避嫌,这件案子的后续必须移交三法司。
莫愁应声。
女帝想了想,又补了句:
“你再顺便去诏衙走一趟,命马阎处理好后续后,入宫见朕。”
这般大事,赵都安虽汇报了一次,但马阎肯定也要汇报第二次。
“是。”莫愁点头,这才转身匆匆离开,不想留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一秒。
“赵都安。”女帝又道。
“臣在。”赵都安翘首以盼。
女帝眯着眼睛审视了他片刻,说道:
“伱且在宫中候着,等稍后核实你奏报无误,朕自有嘉奖。”
奖励啥……赵都安可记得,上次天子楼上,女帝许诺过。
若揪出内鬼,除了身为“缉司”本职,履历考核上的功劳外,女帝还会额外给他一笔赏赐。
女帝却没说,只是用眸子从上到下,仔细扫了一遍他的身体。
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然后意味难明道:
“你听说过,易经洗髓么?”
见赵都安没吭声,她悠然道:
“朕今晚,便赠你一场脱胎换骨的机缘。”
……
……
就在赵都安等在宫中,对晚上的特殊奖励心驰神往时。
这场事件的后续涟漪,也于宫外,层层扩散开。
都察院。
午后,袁立睡了个午觉,悠然转醒之际,推门走出衙门内供他休憩的屋子。
穿过天井庭院,只见楼台假山,清风徐来。
清俊儒雅,目蕴沧桑的御史大夫悠然迈步,在衙后小花园中踱步,以此令头脑清晰。
这是他的习惯,衙门底下人都知晓。
因此这时段,如非要事极少有人来打扰。
可今日不同。
袁立走了没几步,小花园外奔来一名御史:
“大人,莫昭容自宫中来,携陛下口谕,似有要事发生。”
“哦?”袁立略意外。
从裴楷之倒台后,朝堂上两党之争趋于平稳,除了姓赵那小子这两天折腾的小事外,并无其他风浪。
何以令莫愁亲自来一趟?
少顷。
袁立在内厅,见到了莫愁,笑道:
“昭容今日气色欠佳,可是出了什么事,寻到这里来。”
莫愁苦笑了下:“袁公还不知?”
都察院并非情报机构,袁立整日在衙门,尚不知外头动静。
莫愁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道:
“是诏衙……那赵都安于今日设计,诓出两名内鬼……”
她简明扼要,将事件经过叙述了一番。
大青衣起先还悠然,渐渐严肃起来,而后转为怔神。
末了,等她说完,袁立才怀疑地盯着她:
“你是说,赵都安仅用了七日,便擒下诏衙内潜藏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