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来,更是声名鹊起。
因大肆打击报复,又添了“睚眦必报”和“手段阴狠”的新标签。
依仗圣人恩宠,横行霸道,是诏衙新上位的“小阎王”。
竟然是他?
那种人物,为何会上门来?
薛暄心乱如麻。
“白马监那位赵使君?”福伯也面露恐惧。
坊间传闻,白马赵氏穷凶极恶,但凡得罪他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会被其清算。
不是下狱,就是砍头。
这位活阎王怎么来了?
自家小姐还似惹恼了对方?
“赵大人,小人……”
他结结巴巴,战战兢兢,生怕一句话说错,引来杀身之祸。
“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本官莫非很令人惧怕么?”
赵都安收敛笑容,眯起眼睛,而后扭头,手指又捏了捏女童脸颊,幽幽道:
“都不如个小孩子。”
女童怯生生看他,不敢吭声。
她没听过赵都安这个名字,但本能想挣扎,却逃不开。
“赵缉司……这些孩子……”
身后,海棠皱眉,忍不住开口。
赵都安打断她,忽然笑了笑:
“海缉司提醒我了。”
他视线扫向学舍中那些好奇张望的稚嫩小脸,慢条斯理胡诌道:
“我若没记错,有一条情报是说,有逆党疑似窝藏在这片众坊街吧?
依我看,也不用费劲侦查,派人将这片街区的住户都带回去,好好审一审,想必这些孩子的父母会很配合的。”
说着,他再次看向落魄小姐,忽然笑了笑:
“薛小姐,伱说……是吧?”
咚!
这一刻,主仆二人的心脏如大石,猛地沉入湖底。
面对这毫不掩饰,毫不伪装的威胁,他们哪里还听不出话中含义?
薛暄脸色愈发苍白,此刻在她眼中,赵都安那颇为俊朗的面容,却无比的凶恶。
如同一只浑身滴血的恶狼,好似随手便会将抱着的女童掐死。
联想到传闻中“小阎王”的名声。
她丝毫不怀疑这点。
一群孩童,一群没有任何背景的百姓……
以赵都安的身份,只需扣个“窝藏逆党”的罪名,便可肆意挥砍屠刀。
“赵大人……”
落魄的官家小姐慌张上前一步,近乎哀求地说:
“民女若冲撞了大人,一应罪责民女一力承担,与旁人无关……”
“你承担的起吗?”
赵都安面无表情道:
“薛小姐,我的耐心很不好,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乖乖配合,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么……你也不希望,因自己,连累这些老街坊吧。”
赤裸裸的威胁!
薛暄脸上终于再没有半点血色。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虚与委蛇”,“消极抵抗”,在真正的凶人面前,多么可笑,不堪一击。
这会,羊角辫女童忽然用软绵绵的小拳头锤打赵都安:
“坏人,不许欺负先生……不许欺负先生……”
学舍中的其他孩童也意识到不对劲,纷纷跑出来。
赵都安仿佛被激怒了,他面无表情拎起女童,忽然高高扬起,好似要摔下来的动作。
海棠顿时变了脸色,作势要上前,却突然被张晗拽住。
“我说!”
千钧一发之际,薛暄发出一声悲鸣,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上,眼眶翻红:
“别牵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