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许久的相处,母女俩终于确认,赵都安的确变好了。
尤金花更欣慰于,女儿也逐渐重新接纳继子,赵家最阴霾笼罩的时候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好。
这些天,她每天脸上都带着笑。
这时,外头的老管家突然急匆匆跑进来,口中喊着:
“夫人!小姐!”
母女两个面面相觑,放下香囊,走出门:
“什么事这样慌乱?”
老管家大哭道:
“不好了!大郎被下了大狱,说是要活不成了!”
轰……
尤金花如遭雷击,脑子一下空白,只觉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径直往地上跌倒下去。
赵盼愣在当场,脑海里回荡着“下狱”,“活不成”的字眼,仿佛丢了魂般。
……
……
都察院,后衙大堂。
袁立在夕阳行将坠落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马阎?你们这是……”
袁立负手,从堂中走出,望向外头呼啦啦涌来的一群锦衣。
其中大部分,是以钱可柔四人为首的梨花堂成员。
为首一人,面庞瘦长冷峻,气质阴冷暴戾,赫然是大太监马阎。
“袁公,不请自来,多有失礼。”马阎拱了拱手。
虽神态依旧,但熟悉他的人,可以敏锐察觉,他神色中,隐隐夹杂焦躁担忧等情绪。
这在马阎身上,殊为罕见。
“诸位,是为赵都安来的吧。”袁立将马阎请入堂内落座。
马阎双手按膝,正襟危坐:
“我知逮捕他,乃陛下旨意。身为主官,我理应避嫌,但架不住梨花堂这群小子来我门外请求,只好来走一趟。”
“唔,是么。”袁立神色泰然,不去点破。
马阎王素来治下严苛,岂会被一群下层锦衣逼迫?
无非,还是他想过来的一个托词罢了。
袁立语气平静,道:
“你既知此乃圣意,便当明白,本官不会因你来,便开什么方便之门。”
马阎苦笑道:
“不敢令袁公为难,更不敢寻袁公偏袒,只求袁公秉公,一视同仁,莫要给大理寺方便即可。”
袁立听懂了他的意思,淡淡道:
“这点你可放心,赵缉司在台狱中,只会被关押,不会受到任何刑罚。”
马阎颔首,拱手道谢:“有袁公此话,我便放心了。”
袁立好奇道:“我素闻你冷面无私,今日怎么竟为那小子奔走?”
早朝上,马阎为赵都安说话,可以解释为维护下属,应有之事。
但冒着被陛下厌恶的风险,在这个风口浪尖来此,已超出上司,下属的范畴。
马阎沉默了下,道:
“袁公知我出身供奉,这小子虽屡屡破格,给我惹麻烦,但归根结底……也曾叫我一声师兄。”
袁立淡淡一笑,端茶送客。
钱可柔等梨花堂众人,得知赵都安不会被严刑逼供后,才勉强退去。
他们的力量太卑微,欺负小官吏还可,但面对这等大事,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