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只适合马战的,两米长的的铁槊一丢。
赤手空拳,如一尊陨石,跃出盾牌铁甲阵,砸在湿冷的街道上。
……
不远处,一座废弃的望楼上。
一身华服的赵都安负手而立,从这个高度,可以清晰俯瞰远处的厮杀。
在他身后,是垂首而立的梨花堂属下。
一阵冷风吹入望楼,扮做富家翁打扮,戴着一只瓜皮下帽,两鬓霜白的海公公笑呵呵出现。
望着远处景象,啧啧称奇:
“还是你小子会耍威风,陛下只教你们莫要令京都出了乱子,这权力是这般用的?”
赵都安挑了挑眉,笑嘻嘻道:
“供奉教训的是,要不我这就命他们撤去?由公公出手惩治此妄人?”
海公公瞥他:
“咱家是教你修行的,不是给伱这小子做护卫的。”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却带着笑意:
“可我这都是按公公的意思做的呀,公公若不许,何以此刻才再次现身?”
海供奉没滋味地咂咂嘴。
突然觉得,年轻人天聪明机灵了也没意思,让他少了许多快乐。
这会慢悠悠走到他身旁,眯眼笑道:
“别废话了,好好看着,武帝城嫡传与我大虞军中强者的交手,于你而言,比佛道斗法都珍贵。
毕竟术士斗法,你可学不到什么。
倒是你小子,怎么猜到这样的安排,咱家会满意?”
赵都安凭栏望远,小狐狸般笑道:
“公公不久前还说,带我去茶楼看那武人厮杀,是为突破神章做积累,那想必看这一场厮杀,积累的更要多些。”
为了脸面调兵遣将,是其一。
但这第二个,为自己的修行添砖加瓦,进一步逼近神章的目的,却少有人知。
不知不觉间,柴可樵与禁军高手,已成了赵都安play的一环。
为他的心境突破,提供养分。
海公公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指着前方道:
“武帝城一脉,乃是最正统纯粹的武夫修行路,那里出来的武人,多少都沾点疯癫。
至于军中高手,则与武人是两个迥异的路数,你看那铁浮屠,若在江湖中,笨重难堪。
可若在军阵之中,战场上配合阵势,将敌人逼入无可闪躲之境地,便才显出厉害。
这一身铁壳子般的重甲,光是分量,就何止百十斤?非气血浑厚沙场猛将,不可穿戴。”
赵都安眯眼望去,幽幽道:
“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厉害法。”
……
冷雨飘洒。
浮屠悍将“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脚下地面“咔嚓”龟裂。
没有任何废话,戴着面甲的铁将军迈开大步,如一座小山般,轰然朝柴可樵逼近。
“可算来了……”
柴可樵低声咕哝了一句,手腕一转,那一叶色泽金黄的银杏树叶,旋转飞出。
与动辄山崩地裂,声势骇人的猛将不同。
这一叶掷出,却好似村中炊烟,山中篝火。
无声无息,在细细冷雨中打着转飞过十数丈。
浮屠悍将不躲不避,动作都没有半点影响。
任凭金黄树叶切在那浑厚的板甲上,切割出一串刺目的火星,也全然不曾在意。
只是依旧一拳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