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萧老夫人一次寿宴,她待旁人苛刻,但对自己尤为大方,流水席都请了三天。当时萧颐虽被流放景州,但他在景州却有了一番作为,那时京都已经传来要起复他的声音,所以这次寿宴来的人不少。
一时之间侯府宾客如云,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底下的未出阁的姑娘们招待着宾客,唯独不见侯府那位留在祖母身边伺候的嫡长女。
他那时只在意萧颐何时回京都,压根没在意这件事,倒是他那夫人回来提了一嘴……
“这长房就这么个嫡女,却像打丫头似的天天打。”
“今儿个是那老夫人大喜的日子,萧家那几个姑娘都见了,唯独没见到长房那个,我多嘴问了一句‘大小姐’呢,底下婆子说是在花园里‘跪砖’‘跪香’呢,还有人不知道的问什么叫跪砖跪香,那婆子竟腆着个笑脸,说是顶着这大太阳,跪在两只砖头上,要跪足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听他们那意思,那丫头挨打罚跪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娇花一般的小人儿被这么折腾……可怜哪。”
听着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萧族长不耐烦的将她赶走了。
谢家已经落败,那丫头的亲生父母远在景州,这朵曾名动京都的娇花,恐怕来不及绽放,就要夭折在侯府的泥潭里了。
他们这些远亲,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但谁知经年之后,在那泥潭沼泽中挣扎求生的纤细脆弱的花,已经绽放异彩。
她挣脱了曾经想要吞噬她的泥沼,开始反噬了!
报应,这都是应得的报应啊……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萧老侯爷弥留之际,依旧对这永安侯府偌大的家业十分牵挂,放心不下,唯恐百年基业毁于子孙之手。
但他哪里想到,基业不是毁在萧颐的手中,而是一个女子……
雅间内的动静闹的很大,又是拍桌子,又是族长吼人的,听到里面动静隔壁的肖十七想要进去帮忙,却被蔺巽拦住了……
“王爷,咱们不去帮忙吗?”
虽然萧小姐聪慧机敏,可毕竟她面对的是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都比她大很多的族长,肖十七担心萧雪棠会吃亏。
蔺巽淡淡道:“放心,现如今是她占上风。”
那位萧族长声音越大,越是说明他在无能狂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