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认得羊脂白玉的玉扳指,上面有一点胭脂红,像是血一样的颜色,是当年先帝登基的时候送给尚且是临王的永徽帝生辰礼物。
这些年,永徽帝将其视若珍宝,倒没怎么戴过。
郑贵妃稍稍出了会儿神,又见永徽帝不在意这个闹剧,郑贵妃自然也不会多事,由着蔺少舒和叶锦闹。
此时蔺少舒一巴掌下去,顿时引起一片惊呼,而挨了巴掌的叶锦更是觉得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对上蔺少舒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目光,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哪里得罪了蔺少舒!
明明今早他们两个进宫的时候蔺少舒心情还不错,皆因这次在与蔺巽的博弈中占据了上风,怎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锦委委屈屈的问:“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竟让王爷如此生气……”
蔺少舒神色冰冷呵斥道:“叶锦,你屡次对摄政王妃不敬,口出狂言,王妃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还不向王妃赔罪!”
原本萧雪棠在一旁见他们狗咬狗准备看好戏的,听着蔺少舒忽然提及她的名字,一个激灵。
蔺少舒脑子没病吧,从前不是一向信誓旦旦不承认她摄政王妃的身份吗,怎么现在……
就在萧雪棠惊疑不定的视线看向蔺少舒时,恰好蔺少舒也看向她这边,四目相对,蔺少舒平静的表面下,爱恨交织,风云暗涌!
两个时辰前……
今日清晨,蔺少舒带着叶锦进宫谢恩的时候,别提有多春风得意了!
不过一夜之间,永徽帝没有赏赐摄政王的消息早就传开,宫里头的人更是见风使舵,所以今日蔺少舒与叶锦二人进宫时,一路叩拜的太监宫女头都低的更低一些,以示对这位珩亲王的恭敬。
到了御书房中,永徽帝对蔺少舒也不复在九梵山那般父子二人争锋相对,反倒是说起了很多往事……
从年幼时的临王府,他们一家三口,再到九梵山的棋局。
休朝三日,彼时晨曦微光,透过御书房朱红色的窗户照进来,照在那明黄色单薄、微微佝偻的身影上,有细碎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永徽帝看着那飞舞的灰尘,倏然沉默了,似是在想事情,又似乎是在发呆。
许久之后,蔺少舒听到永徽帝的喟然一叹……
“都是往日如烟尘消散,可朕总觉得前尘过往,都像是在昨日才发生一样。”
“那些如烟云般的往事,本该消散在时光烟尘里的人影,在朕醒来与睡去的光影里交织,缠绕,朕忘不掉,却也不敢忘啊。”
听着永徽帝那近乎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蔺少舒恭敬垂首站在一旁听着,却也不敢随意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