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女巫的身上,钟楼怪人感知到强烈的危机,愤然起身,护在葛丽沁的身前,眼睛里闪烁着憎恶与敌视。
“将你身后的女巫交给我。”女巫淡淡的开口道,“这样对双方都是好事,你回去后也能有个交代,可怜的噩兆后裔。”
钟楼怪人佝偻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绝不容许有人从他手里将葛丽沁夺走。
猛然间,钟楼怪人爆发出怒吼,伸出宽大的双掌,悍然冲向女巫!
他燃起汹涌的红色斗气,赤着双足,踩在水面上却没有沉没下去,水面因这奇特的斗气而蒸发沸腾。
这种斗气与月光斗气同样少见,名为‘熔炉斗气’,仅会出现在一些早产、畸形儿的身上,仿佛命运在诅咒他们的同时,又赐予了他们祝福。
而这斗气的来历,还得追溯到一名丑陋畸形的神祇,这名神祇即是铁匠又执掌着火焰的权柄,属于一众美丽高贵的神祇中最为特殊的一位,熔炉斗气,正是由祂创造。
在拥有熔炉斗气的强者之中,最著名的当属曾与洛林展开激战的“噩兆鬼王”。
他与钟楼怪人一样,天生就是畸形,但却拥有强悍无匹的熔炉斗气,在濒死之际,他诅咒中庭大陆的新生儿,会出现和他一样的畸形怪物,但也仅有这些“噩兆后裔”,才有修炼熔炉斗气的资格。
看到钟楼怪人身上燃起熔炉斗气,女巫眼底掠过一丝异色,旋即目光一凛。
顷刻间,钟楼怪人冲至女巫的身前,攥紧燃烧血红斗气的铁拳,凶悍砸向女巫的面门。
然而,女巫的身形瞬间消失,并且出现在桥洞下方,抬手一指,一道绿色光球瞬间射出,击中钟楼怪人的后背。
嘭!
钟楼怪人被变形成一只丑陋的黑色山羊,轰然坠入河流。
女巫盯着掀起的水柱,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低声道:
“看来你的养父只看重了伱的天资,却从没有教你任何战斗技巧,哼,难怪只能留在钟楼里敲钟。”
旋即,女巫看向瑟瑟发抖的葛丽沁,冷淡地道:
“和我走吧,你该去往,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葛丽沁颤抖地问,“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看来,你还不了解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女巫缓缓道,“你可以叫我瑟茜,是魔女会的大祭司。而你之所以会被教会囚禁,正是因为,你觉醒成为了魔女。”
“魔女…我?”葛丽沁难以置信。
“很多时候,命运容不得你做出选择,只能像水面上的落叶,被流水推着向前……”
瑟茜早已调查过葛丽沁的身世,逐一道出她的过往。
“你是被妓女收养的孩子,你的母亲在被审判庭施以火刑的当晚,你深夜走出家门,随后就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可有说错?”
葛丽沁眼底的惊色愈发明显:“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身上的魔女血脉,要比任何魔女都要来得强大,而正是因为你的觉醒,才让一众女性跟着你一起舞蹈。”瑟茜道。
葛丽沁如遭雷击,脸色苍白,颤抖的道:“这……难道说,真的是我,酿成了舞蹈瘟疫?”
“所谓的舞蹈瘟疫,只是教会捏造出来耸人听闻的话语。”瑟茜冷峻地道,“你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所引起的集体舞蹈,其实是始源魔女的一项仪式,为的是……”
话音未落。
河面上‘嘭’地炸起水柱。
钟楼怪人燃起愈加澎湃的熔炉斗气,让整座河流为之沸腾,身躯宛如烧红的铁块飘起白气,朝着瑟茜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轰!
莫多重踏河面,冲向瑟茜。
瑟茜回望一眼,伸出手指凭空绘制出法阵,旋即法阵亮起璀璨的光芒,炙热的火焰从中喷涌而出,瞬间将钟楼怪人吞噬!
咚!
钟楼怪人浑身焦黑,跪倒在桥洞当中,‘嘭’地栽倒。
旋即,他颤抖着向葛丽沁伸出手掌,发出受伤野兽的呜咽。
葛丽沁两只手合握住他的手掌,眼睛里噙着泪水,道:
“不,不用这样,她不会伤害我的,你还是回去吧。”
钟楼怪人摇了摇头,强撑着就要起身,被瑟茜从后方射出的一发紫色光芒击中,轰然倒地。
葛丽沁惊惧不安:“你……杀了他?”
“只是睡眠术。”瑟茜扶额,头疼地说,“只须对噩兆后裔施加一点恩惠,他们就心甘情愿地赴死,审判庭收养噩兆后裔的手段,还真是聪明。”
“你刚才,说,我是魔女。”葛丽沁抬起头,望着女巫那双神秘的墨色眼眸,颤声地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她能看得出来,这名女巫有轻松击杀钟楼怪人的能力,但却一而再地手下留情,足以说明她不是滥杀之人。
魔女身份是真是假暂且不论,面对教会的追杀,对葛丽沁来说,能相信的,唯有眼前这名女巫。
瑟茜注视着葛丽沁,沉声道:“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这时。
复杂万千的声音,在瑟茜的耳畔响起。
“竟然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您……”
瑟茜转身看向一只扇翼飞来的信天翁。顷刻间,信天翁变作白袍法师的形象。
坎德拉目光闪烁,眼神满是复杂。
“瑟茜老师,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