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子良那几天因为喝了不清洁的水而又在闹肚子,徐子良颓废地躺在床上,心想也许这一次可能会死去了,终于到了和这个世界彻底了断的时候了。
徐子良从白天躺到夜里,月色洒在徐子良的身上,徐子良感受着全身涂抹上大自然之手赋予的银光,肚子似乎不太难受了,既然还没死,那就继续苟活着。徐子良心想。
徐子良迷迷糊糊坐起来,靠着床头,徐子良很想和谁说说话,哪怕说几句都可以,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于是徐子良想到对面楼的那个男人。
这天的月光实在太明亮了,没有灯,徐子良都能看清楚他手臂上的汗毛们,它们似乎很健康,根根挺立,像在他皮肤上生长着的健康茂盛的小森林。
坐了一会儿,徐子良脑子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徐子良看向对面,男人的窗子打开了,男人的窗子里没有月光,但徐子良能够朦朦胧胧看清男人家房间里的床,男人似乎躺在床上,那么美妙的月光,但他休息的那么早,还四仰八叉的,睡的好像一个动物。
徐子良起身,借着月光开始进食,睡了一天,身体急需补充食物与水,早就没有治疗拉肚子的药了,徐子良吃了一些维生素,徐子良想,它们多少能够给他受损的身体带来一点点的弥补。
吃了食物,又过了很久,徐子良披盖着银色的月光重新在床上躺下,身体在没有吃药物的情况下竟然奇迹般渐渐康复,这让他心情有些愉快,他甚至对自己说了一声晚安。
希望能睡的和那个男人一样的好,一样的香甜,一样的四仰八叉。
再一睁眼是上午了。
徐子良床前的钟表依然在走动,钟表里的电池经用的超出徐子良的意料。
上午十点钟了。
徐子良这一觉睡得够久。
徐子良看向窗外,视线直达男人的窗子里,徐子良看见男人还在睡,他这一觉更漫长,徐子良想他一定是喝了酒,只有喝酒,喝了很多的酒直至酩酊烂醉,才会睡得这么久。
男人还是四仰八叉着,睡这么久,就连睡觉的姿势他都没换过。
又过了几个小时,徐子良看向窗外,看向睡觉的男人,他还在睡。
不对,徐子良心里突然一沉,男人并不是睡觉,他已经死去了,告别人世的时候,他用了这种四仰八叉的放松姿势。
一直到傍晚,徐子良看着没有变动姿势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哀伤。
虽然只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从没搭过话,可是也算隔着一定距离的陪伴了,徐子良的这段时间已经适应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想必对方也是同样的感受,在一定意义上,陪伴着的彼此,但男人说走就走,连个告别都没有,哪怕扬一扬手,再倒在床上死去,徐子良也好有失去同伴的心理准备啊。
告别就是这么突然,清晨还好好的站在窗前举着哑铃锻炼身体,只隔了半天,他就无声无息死在床上。
这就是末日人生。
糟糕总是突如其来,好事却没有一桩。
徐子良决定去男人家里一趟。
当然,徐子良不是为了埋葬他,从关系上来说,徐子良和他非亲非故,而且徐子良要回避与他的尸体有接触,为了避免被感染,或者传染上其它的病菌什么的,徐子良和他的距离保持的越远越好。
因为根据徐子良所观察到的,男人的日常生活来看,男人的物资一定是充足的。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有一定的免疫力,但男人死于什么原因徐子良并不清楚,所以出门时他戴上了护目镜和口罩,这东西不缺,在任何一家都能翻出来大量的囤积。
寻找物资的过程中,徐子良自学掌握了一定的开锁经验。
可男人家的房门比徐子良想的还要难以打开,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了,徐子良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绝不气馁继续奋斗时,他听到屋子里传来咕咚一声的动静,徐子良吓了一跳,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难道男人没死,他又醒来了?
徐子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脑门上不断冒冷汗,也有可能,男人已经死了,但动静是他发出来的......
又等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除了那声咕咚声再也没有第二声动静,徐子良想这声音应该不是男人发出来的吧,也许是家里的什么物件倒了呢,徐子良继续开锁,又努力了半个多小时,门锁不负徐子良的所望,发出轻微的,咔嚓打开的声音,这声音在徐子良听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了,它带给徐子良的是希望,是未知的物资的获取,徐子良咧嘴微笑着,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微笑。
即将获得物资的喜悦,让徐子良完全忘了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刚刚死去一天的男人。
徐子良走进屋子里,这才想到床上躺着的男人,但徐子良无法安葬他,虚弱的体力无法支撑徐子良将他安葬,因为闹肚子刚好,徐子良的脚绵软无力,就像踩在云朵上一样的不真实,在爬上男人家的过程中,虽然只有五层楼,但快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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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了死亡的气息,末世的这段时间里,徐子良不断地闻到这种气息,即熟悉又有种无奈的适应。
徐子良打开男人卧室的衣柜,在里面找到了毯子,徐子良把毯子盖在男人身上,这也是徐子良唯一能够帮他做的。
再过两天,这间屋子里的气味,能把人熏到无法接近一步,徐子良在这个时候来还不算晚。
为男人盖毯子的时候,徐子良看见窗前倒掉的塑料水壶,男人喝光了壶里的水,窗子的纱帘被风吹动,带翻了桌子上的水壶,徐子良在开锁时听到的动静,就是水壶掉在地上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