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疏桐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曾。”
姜皎垂眸,眉头紧蹙。
“姜先生,我的病……是否……”岳疏桐试探着问。
“岳侯身体抱恙,非是疾病,实为中毒。”姜皎声音低沉。
“中毒?”岳疏桐大为惊诧。她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何时接触了毒物。
姜皎点了点头。
“此毒名为诀别草,甚为凶险。寻常毒物,或要入体,或要见血才能置人于死地,可此毒只要人触碰,便会被侵入体内。毒物初入体,无半点异样,根本诊不出来,可天长日久,就会逐渐深入。此毒与寻常毒物不同之处,就在于,发作时的表征,与风寒无异,可随着一次次的发病,病情也会逐渐加重。”
“那此毒可有解?”岳疏桐忙问。
“无解。至少如今,无解。”
“那,我的身子,会被这种毒逐渐掏空?”
姜皎欲言又止。
“姜先生但说无妨。”
“身中此毒的人,会逐渐缠绵病榻,直至毒彻底发作,吐血而亡。”
短短一句话,让岳疏桐如遭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死期,就在眼前。
“怎么会……怎么会……”岳疏桐喃喃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很快便打湿了盖在身上的锦被。
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还未能一展抱负,还未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段泓,陪着向只影、心无、安和。从前那么多次,刀光剑影,九死一生,都挺了过来,难道如今要命丧于此……
岳疏桐不愿意相信。她情愿这是一场噩梦。
一时间,岳疏桐心中满是愤懑与悲痛。她抬头向上看着,想要问问天,为何要这般对她,要这般戏弄她,要让她自小失了爹娘,在乾牢里受苦,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将她一次又一次推向深渊。
可她看不到那一片澄净的苍穹。笼罩在她头上的,是暗色的床帐,恍若一团阴云,将她永久地困住。
姜皎跪在了岳疏桐面前。
“草民难辞其咎。”
“什么难辞其咎……”岳疏桐两眼猩红,勉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