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舞城天木寺内,信远方丈面露一丝淡淡的微笑,缓缓睁眼,遂叫来天木寺方丈。
“远觉!”
声音不大,却能传透寺院,不多时,一白髯老僧缓缓推门:“师尊,有何事吩咐?”
“前几日有远来的客人,我未曾迎接,通知远宁方丈,替我在香开寺准备宴席!”
方丈轻提袈裟跪地合十,不解问道:“这容墟国近百年来,天外客不计其数,师傅,您是何等身份,怎会突想,宴请那几个天外来客?”
“论修为,不及尼摩弥殊,论本事,不及神龙文观,恐费我寺香油钱!”
“更何况,如今战况吃紧,据说,妖怪军团早已成合围之势,容墟国有累卵之危,存亡之际,师尊居然还有请客的雅致!”
信远长眉微动,抬眼瞪去,厉声道:“你是吃了妖的胆子,还是精怪的脑子?竟敢质疑起为师来了?”
“为师任万寺之主数百年,建佛寺数千,人皇亲提“佛门执事”,为人处世,还用你来教?”
“战争倾倒,岂是你我能定?人族气运不减,更有佛道庇佑,你慌什么?”
方丈两眼一睁惊讶道:“师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信远眉头下压,淡淡问道:“为师怎么说的?”
“你说那外来人自带厄运,扰人族气运,自从那几人到此,便引得火山喷发,盐池倾泻,万族齐涌灵魂渡场,佛国不宁,还有……”
“够了!!!”信远执事低眉怒视:“为师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分明是你说的,远来皆是客,你这般作为,哪有佛门中人的样子?”
远觉方丈一脸无辜:“师尊??”
“嗯……?”信远木鱼敲打的节奏停顿,眯眼瞪向远觉的眼睛。
“是!师尊,是我说的!弟子错了!”
“嗯嗯!”信远闭目续敲,缓缓道:“你皈依三宝已有数十年,本该戒除贪嗔痴,这等话,切莫再要胡说!”
“不过!是谁说的也不重要了,若遇旁人议论,还需替他人解释!”
远觉淡然躬身,双手合十,“明白了!师傅!”
“去吧!”
远觉唯唯诺诺正准备出门,却被信远叫住。
“这个合季的五谷香油,入寺几何?”
远觉躬身礼道:“三千二百八十九寺,总计,十万三千六百斤!”
“其中各寺属地中所栽养的总数为,七十三万九千九百三十二斤,比起国库,还要多出三十万斤!”
“可谓是,丰收过剩!”
对此,远觉得意洋洋,而信远却一脸阴冷,怒道:“胡说,明明比国库差了三十万斤,你怎敢说比国库还多?”
“啊?”远觉一愣,遂声附和:“是差了三十万斤,是差了三十万斤!是我记错了!”
“弟子先去核对!”
“去吧!”信远满意点头。
远觉方丈礼毕出了执事寝房后,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提门之际,撇嘴低语,却被信远听了个明白。
“远觉?”
“心有不忿,你大可以进来说!”
话音未落,远觉眉头一锁,顿感被木棍敲在头顶,当当作响。
“师傅饶恕!弟子自己自罚!”说罢,远觉一路掌嘴而去。寝房内,信远冷哼道:“年岁四十二,已是苍髯老僧,不明道理,竟然还敢对本尊口不择言!”
随叹道:“愚不可及也!”挥动袈裟的同时,信远闪瞬即至元帅府,凤惊天停下说话,正视大门的方向,遂叫人去迎信远执事。花鉴堂沉静片刻,后见一老僧踏过门槛。
“阿弥陀佛!”
凤惊天起身迎接,楚阳二人缓缓起身,放眼看去,袈裟放异彩,法帽绽佛光,信远手持卍字锡杖缓缓走来。
单手礼道:“阿弥陀佛!老僧冒昧,怎敢大元帅亲迎!”见楚阳再次礼道:“那日道友从天外来,老僧不曾有所招待,还望道友海涵!”
“不敢!”楚阳拱手回礼,周明有样学样,四人落座,凤惊天笑道:“容墟国有句话叫做:“无事莫提信远,开口即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