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档案上前一步,清风拂动着她的鬃毛。“我们可比上次交锋大有长进,恶魔,有死神和我并肩作战,是时候把你逐出此地了。”
“那我只好留心不要摧毁你的造物主了。”卡律布狄斯说着,慢慢接近了她。就像他所作的,她手下任何没有拼命撤退的,都在他的魔法之下被摧毁,只有最强有力的才能抵挡住他。“你已经给了我一柄利器,就算我不亲自出马,我的大军也足以抵御他们,何况出战的不止他们。”他挺了挺身板,就算她又长高了些,他还是高高耸立在她面前。“档案,不要惧怕,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不会杀了你,会让你亲眼见证你的军队是怎样将你的城池奉送与我。我真不能想象,在盟军包围自己人时依旧坚守岗位,这得是什么样的守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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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再也不能坐视听讲了。卡律布狄斯在拖延中获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军队会越发加增,她的则越发消减,她开始蓄力。
一周前他们在战场上交锋时,她在空中像舞者一样阻击,不费力地躲过了他的风暴,就像在跳高难度的芭蕾。这就是魔法大师之间的战斗,都互相躲闪着,同时蓄力毁灭性的魔法,直到其中一方出了闪失,被对方的魔法掀翻。
就像结果一样,他汲取破坏的能力和对他造成的伤害根本不成比例,她的两名得力干将只是挨了一下,就双双跌倒。她虽然还没有受击,但也几乎了。
她没有这样战斗。这样细微对地狱之钥都不是问题,也不是时刻她周围都有那种力场。她并没有在犬狼上费心——在卡律布狄斯的魔法防御完好无损时根本不起作用。于是她聚精于那钥匙,专心让腐朽本身成为她蹄中挥舞的利刃。没用旋风攻击,也没用回旋切割,她只是直冲向前,用源力刺向卡律布狄斯。
人性的幻想是需要被打破的。那怪兽好像在她身边爆炸开来,面前只剩下一张血盆大口和挥舞的黑色触手。
每一刀下去,一团巨大的肉体便如土委地,从中有绿色的粘液喷涌而出。但触手总是在加增,待到她旋回之时,已经找不到砍杀的痕迹了。
卡律布狄斯不再使用任何幻象术,他用掰开的砾石砸向她,用触手打向她,试图把她拉近吞噬。
“你许诺我的胜利呢?!”她这样想。随着怪兽的风暴越来越频繁,绝望也越来越迫近她。“我们的魔力要用完了!你应允我的无尽能力在哪里?!”然而杳无音信。
没有其他敌军近前来,显然时遵从指令保持距离。卡律布狄斯胜券在握,甚至都懒得考虑保护自己。
她号令一小波人马军队前进,被卡律布狄斯吞噬殆尽。她瞬间就清楚:普通军队再多也没用。
或许几十个她——每一个都被信物赋予了神力——还有机会赢,但她只有一个,并且信物的诺言现在也化为了子虚乌有。
最残忍的是,卡律布狄斯并不杀掉她。他承诺要留存她到最后,要她亲眼见证自己的失败。他遵守了诺言——她终于精疲力竭了,他本可以摧毁她,但他并没有像对她的手下那样吞噬她,而是将她击倒在地,肢解了身体,破碎的武器在空中飞舞。
伤痛,她早已置之度外,但档案还是控制不住她的旧念想。她灼烧着,鲜血从几道伤口间涌出,翅膀也被撕去了一块。虽然魔法可以恢复一切,但前提是她还有剩余的魔法。每有一名死士倒下,钥匙便汹涌出闪亮的魔法光亮,但还是不够治疗她的。
“无论如何,这次……”卡律布狄斯悄悄接近她,喃喃道。他又恢复了正常的伪装,只是衣服有些擦破。她用地狱之钥的魔力造成的一切伤害依然抹去,这无疑是以他手下的生命为代价的。和档案不同,他可以靠意念征用他们的魔力。“我曾期待你能和我一较高下,档案。”他在贫瘠的土地上径直走向她,然而他却无法玷污它们——她的军队已经把这地方糟蹋得无以复加。
现在,她除了冲他脚边啐上一口,咳出一些绿色的粘液,什么都干不了。那钥匙曾许诺这般那般,但现在一声不吭,可能它的忠诚和它的诺言一样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