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历史角度来说,”芙蕾雅解释道,“教国本来一直就是裂开的。它实际上等同于二十二个叠在一起的城邦的联合。而从教会成立之后,这二十二个联邦的统治者又恰好在同一个组织内。因此所有枢机主教之间并不具有所属关系,权力也都无法相互制衡。”
“说到底”雅妮斯轻声答道,“我们精灵终究是巨树之子。即使九柱神教会如今以司烛为尊,而司烛也愿意庇护教国……但教国的‘土地’,实际上是属于‘伟大之巨树’的。这毕竟是祂留下的遗体,祂本人自然有着处置权;我们至今仍在使用巨树的遗留,自然要尊重巨树的规则。
“而巨树作为司烛的使徒,祂亲自定下的规矩就是至少第五能级的奉献者才能掌控一個圆环、并且每人只能掌控一个圆环。”
“这又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艾华斯突然明白,为什么教国分裂的时候司烛沉默不言了。
于是他追问道:“后来又为什么合并了?”
“因为巨树虽然是古神,却开明而温和。祂希望奉献之道的准则是发散的、发展的、创新的。”
雅妮斯叹了口气:“那就要从最早开始讲了……你们人类的历史书上,想必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这已经属于隐秘知识了,是在第二个太阳落下之前的故事。
“在精灵诞生之初,其实并不是统一的。那时精灵被称为‘巨树之百子’,而教国叫做‘巨树之万国’——不仅每一层都是独立的,甚至许多圆环上都尚未诞生出第五能级的奉献者。
“从九柱神教会诞生之后,教国经过数次内战最终才得以合并。但是彼此分裂才是它的原始形态……因此如果教国再度分裂,对于一些古板的传统派来说或许反而会感到高兴。
“以洛基枢机举例:只要他没有彻底失去自己的力量,就意味着他心中没有背离奉献之道,就依然拥有这一圆环的控制权。那么他选择进行什么样的行动,即使是‘受控之火’也都是他个人的自由。因为他就是‘受控之火’这个教派的主人。”
一旁的夏洛克听明白了。
教国实际上是一个总教派,而每一位枢机都是一个派系。
教国的权力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先来后到——而资格,仅以道途共鸣作为判断标准。
假如道途本身认可了这种思想,就算其他人都不认可、也只代表这是一种“小众的奉献之道”。
从巨树所处的高度来看,祂是不希望这种可能性由此消失的。
祂希望彼此竞争、共存以此发展出更多的可能性、而不是停滞……
“……停滞?”
夏洛克呢喃着捕捉到了一丝灵感。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教国”如今的形态反而才是巨树所不喜的……
“有教皇压着的时候,教皇所选择的道路,就是‘奉献之道’最高且唯一正确的方向。
“但既然所有枢机主教都是第五能级的超凡者,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必然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而如今教皇沉默,他们也可以对自己所奉行的道路进行解释……进行布教。而从最开始,这就是被教皇所允许的。”
雅妮斯严肃道:“因为从最开始教国就不可能‘杀死’其他思想。”
艾华斯也明白了。
之所以在他的印象里,等教皇彻底昏迷、教国完全分裂之后,这些枢机主教全都是一幅颜艺的癫狂模样……那是因为他们都处于亢奋状态,正在为自己的道途与主张而拉人。
“如今事情太多了,线索也多。天色不早了……时间紧迫,我们明天的调查还是兵分几路吧。如果各位没有意见的话,请暂时让我来指挥。”
艾华斯冷静的分析道:“莉莉,你和芙蕾雅姐姐去找奥斯瓦尔德先生。”
“奥斯瓦尔德?哪个……?哦!”
芙蕾雅愣了一会,随后才勉强回忆起这个名字:“奥斯瓦尔德先生如今也在教国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