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好不恼火,张嘴又要发飙。
赵翼示意孙新住口,孙新赶忙缄口了。
韩安赶忙向赵翼靠了过来,赵翼很不爽的问道:“怎么了?怎么还在这停着,要是误了吉时,谁负责呀?”
韩安委屈的回道:“王爷,有人阻路,想走却走不了。”
赵翼眼一横,说:“谁敢阻拦?本王看谁敢阻拦?”
赵翼的口气很是豪横。
林哲身后的赵晨听到这话,立马转到了跟前。
赵晨说:“哪个阻拦了?明明是你们承王府在这耍赖,你们的那位总管出言不逊,现在倒恶人先告状,有这样的吗?”
静阳公主也在这?这是什么公主?怎么这么爱凑热闹。
赵翼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赵晨,说:“公主,要不这样,先不管对错,先办事的办事,咱们在这把事弄清楚,啥都不耽误,你看怎么样?”
赵晨不认可赵翼说的:“怎么总要我们迁就你们,还先办事?事没弄清楚,这事怎么办?”
赵晨跟林哲一样还是没句称呼,这让赵翼很是恼火。
赵翼强压怒火,也不称呼公主了,径直说道:“不对吧,现在分明是你们利用你们手里屁大的权力故意刁难我们承王府,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认为我们承王府好欺负?”
赵翼说完特意扫了一眼林哲。
孙新这个超级跟班这时不怀好意的补了一句。
“我们承王府一向规矩,你们别欺人太甚了,你们连承王妃的轿子都敢拦,说明你们很嚣张,我们唯有规规矩矩向中书门下禀告,方能让世人皆知你们的龌龊。”
孙新抬中书门下出来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语罢便向他的跟班下令了。
“立刻向中书门下禀告,同时向三司使韩大人禀告。”
孙新到底是承王赵翼的高级幕僚,知道公主不好应付,便早早想辙对付了。
赵翼很满意孙新的办法,同时抬两大高官出来,看公主和那位林大大的怎么办。
林哲冷不丁泼冷水道:“这街面上怎么看也轮不到中书门下管,就更别提三司了,你们承王府在东京汴梁城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街面上的事归谁管都不知吗?屁大点的事就抬中书门下和三司出来吓唬人,这有意思么?”
赵晨一听林哲这样一说,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对哦,东京汴梁城街面上的事归开封府管,你们承王府这么大一座王府更应该给东京汴梁城的百姓做出表率,服从开封府的管理,而不是想方设法规避开封府的管理,找高官出来只会显得无趣和自取其辱。”
赵晨话越说越顺溜,赵翼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孙新挺灵泛的,立马驳了过来。
“你们又不是开封府的,街面上的事又与你们何干,你们瞎操什么心!”
承王妃韩安这时忽用手指着林哲,说:“此人是内侍省都知,在这指挥开封府捕快好一阵子了,开封府捕快啥时归内侍省管了。”
承王妃韩安的话让承王赵翼大吃一惊,这位林大人不是只在中书门下挂了个闲职以及在大理寺挂了少卿吗?
怎么内侍省他也有份?承王赵翼满腹疑惑又不好细问,只能是看看再说。
孙新却像捡了宝一样抓着这事不放了。
“内侍省都知不是该在宫里伺候着的吗?能随随便便出宫在街面上管东管西吗?还指挥开封府捕快?哪个给你的权力?”
孙新一连串的发问让承王赵翼很是满意,这些都是他所关心的,孙新来问这些是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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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第一次听到林哲是内侍省都知,她听完就心头一颤。
内侍省的人赵晨最清楚了,那可都是伺候人的阉人,怪不得先前这个林哲犹犹豫豫,原来他是阉人。
赵晨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冷战,林哲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瞬间崩塌。
林哲察觉到了赵晨脸上细微的变化,原来公主厌恶阉人,干脆装阉人得了,这样公主就不得来找了。
可装阉人所带的麻烦那也是相当多的,不值得为了公主不来找就装阉人,还是含糊一点的好。
林哲于是说道:“内侍省都知在哪轮不到你们承王府管,至于说林某在这指挥开封府捕快,这绝对是污蔑,林某在这其实是给开封府捕快帮忙而已,这要经过你们承王府批准吗?”
帮忙?有这么帮的吗?
孙新眼一瞪,说:“你哪里是帮忙,你简直是越俎代庖,你分明就是针对我们承王府,我们承王府与你一个阉人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针对我们承王府?”
孙新的话说的有条不紊,把承王赵翼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
林哲万没料到承王府一个跟班竟能口出狂言,一口一个阉人。
这也太嚣张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晓得天外有天,你只会晓得你们承王府就是大宋朝的老大。
林哲当下也不顾忌什么承王了,厉声问道:“内侍省都知就一定是阉人吗?你在承王府是干什么的?你有资格管这么宽吗?”
没想承王妃韩安很让人无语的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是阉人吗?”
承王妃韩安的反问让赵晨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赵晨刚听林哲反问,以为林哲不是阉人,但承王妃韩安的一声发问一下把赵晨打回了原形,眼下林哲究竟是不是阉人还真不好说。
赵晨很想问林哲是不是阉人,可这么多闲人在,咋好开口问?
林哲必须正面回应承王妃韩安的反问,不然就会坐实阉人这顶大帽。
林哲说:“站在你们承王府的角度看,内侍省应该全是阉人,可据林某了解,内侍省都知就不是。”
林哲这样讲,赵晨听着就舒服多了,
承王赵翼和承王妃韩安以及孙新听着却很不爽。
在他们眼里,阉人哪里是人,他们也没把阉人当人看,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发现了秘密,没想这秘密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承王赵翼忙打眼色给孙新,要他立刻想辙应付。
孙新平时脑袋瓜子挺灵范的,这会却没想出好点子来,当然林哲也不会让他多想。
林哲说:“听你这口气,对内侍省颇为不满,不知内侍省哪里得罪你了,你竟一口一个阉人,没把阉人当回事,内侍省再怎么差也是宫里的机构,你刻意贬低内侍省阉人,从某方面来看,你这是对大宋朝不满,否则你不会有这种扭曲的心态。”
孙新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你胡说什么,我对大宋朝忠心耿耿,承王府上下亦是如此,你休得污蔑。”
“这可不是污蔑,你们承王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底下的人更是狐假虎威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缺德事,承王府的名声早就被搞坏了,不然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多开封府捕快云集于此,开封府捕快为啥只来这而不去其他地方,你们承王府上下难道没点数吗?”林哲毫不客气,已经不在乎承王的感受。
承王赵翼听到林哲这样讲他的承王府,他是非常不爽的,他忙朝孙新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孙新立刻反击。
孙新当然不允许林哲这样攻击承王府,身为承王府高级幕僚的他是有责任护卫承王府的容耀。
“咱们承王府在东京汴梁城是出了名的仁义,开封府捕快以及尔等诋毁不了承王府的清誉,承王府在东京汴梁城也不是好欺的,承王府不欺负别一个,也不允许别个欺负承王府。”
孙新先是用阉人称呼林哲,这会又用尔等来概括林哲。
一旁的静阳公主赵晨忍不住了。
“你把话说清楚了,哪个是尔等?你们承王府的人还懂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就拖出去乱棍打死。”
公主发火了,按理孙新这厮应该害怕才是,可让人意外的是,孙新这厮不仅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相反仍理直气壮的杵在那。
承王赵翼也没有一点要责备孙新的意思,承王妃韩安当然更不会去指责孙新。
赵晨这面跌大了,承王不说这个孙新,就不会责罚这个孙斩,承王这是故意不给公主面子。
林哲可不能让公主丢面,林哲喊了一声。
“承王府的下人对公主不敬,开封府捕快此时不缉人还在等什么?”
林哲的话对开封府的捕快很管用。
开封府副总捕头江德提刀便上来了,嘴里咕噜着。
“是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对公主不敬?先拖到开封府大牢去打板子。”
林哲用手一指孙新,说:“就是这厮对公主不敬,把他抓了。”
江德也不管承王和承王妃就在旁边,手脚麻利上去便抓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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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承王赵翼吃惊了,开封府的捕快的彪悍超出了他的想像,没把他承王放在眼里就算了,还上来便抓他的人。
可赵翼也不用脑想一想,你承王的人都没把公主放在眼里了,还能指望别人把你放在眼里,这可能吗?
承王赵翼吃惊之余没出手去帮助孙新,这让孙新很是失望,心里惶恐的孙新只能本能的往后退,一边还向附近的承王府护卫求救。
当承王府护卫拦住开封府副总捕头江德的时候,一场打斗已在所难免了。
承王妃韩安关键时刻叫住了承王府护卫,同时她扭头对林哲说:“都知大人,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承王府愿意和各位和平相处,至于对公主不敬的人,承王府调查后一定交给开封府处理,这样总可以了吧。”
承王妃韩安单纯的认为她这样讲已经是放低姿态了,够有诚意了,公主和内侍省都知应该知足了。
没想赵晨冷冷的回了一句。
“为啥现在不交?是想恶意袒护吗?”
承王妃韩安闻言差点没气死,这也太气人了,还真以为承王府好欺吗?
看样子不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不得安份。
承王赵翼也觉得公主有些过份,本来大家各退一步,找个台阶各自散了也就得了,偏还抓着不放。
凭啥承王府要交人给你们,对公主不敬就要抓到开封府处理,那对王爷不敬呢?
赵翼觉得此时他再不发威,承王府的面子就要丢光了,他好歹是钦命承王,比嫡公主的地位没得差,哪能任由他们放肆。
赵翼干咳了一声,说:“为啥要交我们的人到开封府处理?本王在这都半天了,也未见有我们的人对公主不敬,这样看来分明是有人想找我们承王府的茬,故意和我们承王府作对,本王要大声问一下,东京汴梁城还有王法吗?”
赵翼语罢,扫了一眼全场,随即喊了一声:“承王府护卫安在?”
“在呢。”
随着一声响亮的答应声,承王府护卫统领严青领着一大帮护卫围了过来。
躲在后头的孙新见承王发威了,他自然是不甘落后的,几步便到了承王的跟前。
太不容易了,承王赵翼终于挺直腰杆了。
静阳公主赵晨见承王府这边要动真格的了,她不由退了几步,毕竟刀剑无眼,伤着了不划算。
林哲给江德打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赶紧叫人过来,在街面上开封府用不着怕谁。
王伦赶紧从前面带过来的一拨捕快,和江德叫的捕快合兵一处,在这关键时刻开封府必须从气势上碾压承王府。
双方剑拔弩张就差一个动手的由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