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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柔睁开眼时,头晕脑胀,鼻腔都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还扎着输液的吊针。
“夫人,您终于醒了!”
李管家松了口气,幸亏他带人赶到的及时,否则追妻火葬场要变真火葬场了。
“他呢?他怎么样!”
“裴董自然是福大命大,但是也伤的挺重……”
叶清柔直接拔掉针头,跑出了病房。
裴牧川的病房就在隔壁。
叶清柔赶到时,裴牧川正趴在床上,小护士在帮他上药。
他后背一大块又宽又长的烧伤,应该就是房梁砸的……
两条胳膊也换了药蒙着大块纱布,看面积伤的不轻。
叶清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扒着门框,安静望着他,眼眶热胀,泪水浮上来。
忽然,听到他沉声问:“会不会留疤?”
护士上好了药,帮他贴好纱布:“您这创面太大,可能免不了要留疤。”
“有没有办法尽量避免?怕吓到我老婆。”
裴牧川不经意侧过了脸,和门口的叶清柔目光相撞。
护士收拾好端着工具盘离开了。
空气诡异安静了几秒。
叶清柔主动朝他走去,“你……”
裴牧川一把掀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禁失笑,叶清柔往他床边一坐,伸手去扯他头顶的被子。
然而他力气还是很大,她根本扯不动。
她轻咳了声,问:“你老婆是谁啊?什么时候再婚的?也不通知我给你包点礼金。”
被子下,传来男人咬牙的声音。
“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在那里住三年,去年伊娜告诉我,她无意中发现,你画了很多张我的画……”
叶清柔含笑问:“你老婆不吃醋啊?”
终于,被子一把掀开。
裴牧川坐起身,曲起两条长腿,两条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被她招惹的,那张脸又是劲劲的英俊到凌厉的模样,微眯了眼反问。
“那你说愿意跟我死在一起,不怕你那个画廊小男友、学生会会长男友、同门师弟还有那个什么教授吃醋?”
叶清柔冲他微笑:“每一个你都掌握的这么清楚,这三年吃的醋够装一个游泳池了吧。”
裴牧川有力的指骨忽然卡住她下巴,冷哼:“装一个太平洋都够了,开心了吗?叶女士。”
叶清柔不由看向他生气紧抿的唇。薄的两片却又并不特别薄,很男人的性感,如画笔勾勒的完美流畅。
以前她最爱画的就是他脸上的这部分。
他吻她的感觉总是很强烈,令人着迷。
“不许这么看我。”
男人磁性低哑的嗓音响起。
叶清柔还没回神,下一秒,下巴被强势往上一抬,她的唇被他的唇挟住,用力抵入深吻。
肩膀被扣住,他将她摁倒在床上,翻身覆住她。
积攒了太久太久的思念一旦开闸,就如同洪水猛兽。
彼此炽烈索取,失控纠缠。
某个瞬间,叶清柔不得不提醒:“裴牧川,这是在医院。”
裴牧川却一把掀过被子想盖住二人。
叶清柔制止了他,迅速下床,整理身上的衣服。
适时转移话题,“这两个月时不时就有厉害人物主动找我谈合作,我打听才知道,听说圈子里都在传,我有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哥哥?”
她问:“是你吧?”
裴牧川浓黑的眉一扬,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的镇定:“可能只是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叶清柔没忍住笑,柔软的目光细细打量他一圈,又不由皱眉:“你伤口一定很疼,一定要好好护理,预防感染。”
“不疼。”裴牧川幽沉的目光直勾勾看她:“只要你没受伤,我就不疼。”
叶清柔指尖颤了颤。
气氛沉默片刻。
“接下来两个月,我会去R国忙画展的事,你……”
叶清柔顿了顿,“你要不要一起去”这句话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裴牧川敏锐察觉到她眼底掠过的一丝纠结,“我随时有空”这句话,也同样生生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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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去R国办画展,人生地不熟,我给你配几个人……算了,让京墨给你配几个人,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叶清柔莞尔一笑,转身往外走。
看着她纤薄温柔的身影,裴牧川呼吸急喘了几下,终究还是没忍住:“柔柔,我们现在……算有一点进展吗?”
叶清柔脚步一顿。
裴牧川旋即沉声道:“算了,你当我没问。”
“今天我去救你的事,你也当没有发生过,你还和以前一样,不用感觉有任何压力。”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觉得勉强,不能随心自在地生活。
叶清柔一只手撑着门框,转身看他。
男人那双深邃成熟的眼睛里,糅合着温柔、包容、溺爱、隐忍……太多情绪。
她心口掀起层叠的涟漪,柔声叮咛:“你好好养伤。”
“我们的事,你等我好好考虑两个月。”
叶清柔走出医院时,恰好撞见拎了个水果篮,在门口踌蹰着不好意思进去的周文暄。
“清柔……”周文暄窘迫到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对不起,我当时……我只是太惊慌了,我不是有意抛下你的!”
叶清柔沉默不语,他接着说:“人都有求生本能,换了是你,当时你也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吧?我逃走了,还能交赎金救你,要是我们两个都出事,那就都完蛋了。”
“人的求生本能的确很强大,但同样人也会讲究道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会在危急关头抛弃同伴。”
叶清柔神情很淡:“不过你不要误会,我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指责你,毕竟我从没对你有过什么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或许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周文暄愈发无地自容。
他恼羞成怒:“你能找到一个男人危急时刻拿命救你吗?要是真有,那个男人肯定活着都没什么价值,除了一条不值钱的命,一无所有,所以他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可以为你豁出命!”
“我可是辛苦打拼到今天,好不容易成为人上人,拥有财富和名望!我惜命有错吗?那种男人的贱命怎么能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