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唯有一点,那就是烧大锅的柴禾,院儿里根本没有。
也不知道老宋头平时做饭都怎么解决的,但杨沛东倒是早有打算。
这年头四九城的老百姓烧火做饭,条件好的,已经用上煤气罐了,一般家庭,则喜欢买那些从乡下运进城里的玉米棒子芯儿,也叫棒瓤子。
棒瓤子一根一根的,晒干了分量轻,又便宜,火苗也比玉米杆子硬多了,用来烧火做饭很是方便。
不过煮花生需要烧大锅,暂时可以跟在大杂院一样,淘换些棒瓤子对付着,但以后肯定要想办法去办个煤气本,用煤气灶加工煮制,才更有效率。
杨沛东把昨天下午从冯大勇那里驮来的八十斤带壳干花生全部用井水浸泡上,然后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沿着外面街道踅摸了会儿,很快就通过打听联系到了一马车干透的棒瓤子,花费六毛钱让车主给送来了院里。
煤气本在这年代办理起来没那么方便,他打算等分销做起来,空出时间了再去考虑。
“吆,小杨今儿个搬过来了啊,那咱可就从今儿个开始算起了,没问题吧?”
刚送走卸货的马车,老宋头手里拎着半瓶酒,满身酒气的走进了院门。
“可以,按约定来嘛,当然没问题。”
杨沛东仔细清洗着带壳花生,朝微醺的老宋头笑道:“得,敢情您老这大清早也有一顿酒,这日子潇洒!”
“少见多怪了不是!要说这人活着啊,天天吃肉,顿顿喝酒,那不过是最低标准。
想当年我年轻前儿,嘿,档次可比这高多了!吃饭必须得上庆丰园儿,听戏那都是把戏班子请家来,那时候照整个四九城你打听打听,就没咱不会玩儿的!”
老宋头已经不像上次见面最开始说话那么冲,俨然把杨沛东当成了一个院的邻居,言谈举止随意了很多。
杨沛东笑而不语,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儿。
老宋头看了眼堆在西厢房墙角下的一大堆棒瓤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兀自倒背着手回屋了。
不一会儿。
小妹杨沛霞收拾完屋子,出来帮忙。
杨沛东让小妹继续清洗花生,他自己则去西厢房刷锅烧水,并把老汤全都倒了进去。
等到水烧开,又新添加了些佐料,便开始一锅一锅的煮制起了五香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