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柳白派人将淳于越自缢身死的消息传来,为的也就是提醒自己这一件事。
扶苏眉头一皱,眼中虽有些许悲伤,但终究没有开口。
这就是他人性温暖的一点。
为善,为恶,乃秦律定。但是心怀悲悯,乃是人心。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有理。”
“八弟治案有理,但是此事分明是那淳于越教唆引发大乱。此举不算违反秦律从轻发落!”
“况且百家讲坛举办在即,刑杀三百,已然足矣,流放万人,太过骇人。”
嬴彻也是起身支持这个观点。
一口气刑杀三百人,已然赶上昔年渭台大刑了,再来个流放万人,恐怕百家讲坛之上会有人借机说事。
抨击时政,这都是文人们改不了的臭毛病!
哪怕是为了民心安定,这种符合秦律的治案,也是有必要的。
“将闾,你以为如何?”
始皇陛下淡淡开口问道。
此事乃是咸阳治下发生,将闾乃是咸阳令。
中央干政地方,这是郡县制的好处,但是中央同样要给地方办案的权利。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甚妥。”
将闾开口,并无任何反对。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戏。
地方往朝堂上报,要从严,表示办案沉稳,依循律法。
朝堂决议,要些许宽容,表明家国仁心。
这,
其实就是外儒内法的治国之法。
当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某一个在朝堂上看戏的左丞相早就打好了招呼。
他对于儒家不甚在意,随便出手便灭了。
但是...对于将闾这个学生还是很在意的。
这小子太硬了,要学会一点点变通,只要一点点便是了。
变通不是妥协,而是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允。”
始皇陛下淡淡开口,但是说出这个‘允’字时候,双眸却是看向柳白。
很显然,‘允’不代表着事情的结束,而是在暗示柳白,事情要抓紧收尾。
“李斯。”
处理完咸阳万儒械斗案,始皇陛下一道呼唤。
李斯起身,行至麒麟殿中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