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母的心肝颤了颤。
她想起当初太上皇宫里的一件旧事来。
和甄太妃同期的,还有一对姐妹花深得太上皇的喜欢。
但最后那姐俩从相扶相守到最你死我活,一个毁了容,一个进了冷宫,没几个月,又都去了。
“唉~”
老太太急了,“王氏是个蠢的,听了那话,戴公公他们才出府,她就狠狠给了元春一个巴掌,还问她的孝道呢,说她不听她的话,她是她娘,不会害她。”
沈柠:“……”
“她不仅是怨了元春,也怨了你啊!”
“我知道。”
沈柠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她怨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想当别人手中的那把刀,我也没辙,总不能就把她永远关在祠堂。”
贾母:“……”
她的心动了动,但很快又按下了。
王子腾不是吃素的。
王氏生的几个孩子也还是好的。
而且元春马上就要嫁给新平侯了。
珠儿也要考官,看在他们的面上……
“我这心里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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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抚了抚胸口,“也幸好几个孩子是我这个老祖母养大的。”
要不然,只怕都要被教歪了。
“这是几个孩子的幸运,贾家的幸运!”
好在王家女子无才那一套,没有搬在贾家。
哪怕迎春呢,也能做上几首诗。
沈柠扶着老太太的进屋,“婶娘您可得好生保养,有您在,孩子们才能更好,二弟妹也翻不了什么浪来。”
“政儿这个媳妇,是真的娶错了。”
老太太在沈柠面前后悔,“当初就是她带着宝玉在我面前哭,我想着孩子们都在我身边长大,离远了,她看孩子确实不方便,这才……一时糊涂。”
反正有这个因素在。
老太太干脆就认准了这一点,“说来宝玉那玉就是奇怪,那么大的一块玉,怎么在那么小的孩儿口中的?分明是她早就买通了稳婆和身边人。”
沈柠:“……”
她没说话,只接了丫环送上的茶,亲自奉上,由着老太太接着往下编。
“她的心机也太深了,不行,我得派人去找找当年的稳婆。”
老太太其实已经找过了,也是巧了,那稳婆去年喝酒太多,摔跤跌死了。
“是得找。”
沈柠附和一句。
“她是不甘心家里的爵位没二房的份,就死命的在老婆子面前卖好,这些年,家让她管着,孩子我替她养着,府里……都快被她搬空了呀!”
周瑞的庄子、铺子、银子从哪来的?
还不是王氏从公中抠出去的?
以前,贾母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想着肉是烂在自己家锅里的。
没想到啊!
“你说我怎么就给政儿娶了这样的搅家精?”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沈柠道:“如今琏儿也娶了媳妇,要不然,您就给两房在暗里分一下。”
啥?
贾母马上回神。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老古话。
她从来没想过给两个儿子分家。
“赦弟已经吃了很多亏了,他有雅量,自是让着弟弟的,哪怕分家,也不会让政弟一家子出府。”
沈柠试探,“您啊,先让他们把孩子们的嫁、娶银子分出来,其他的田庄、店铺什么的,各家归各家,当然,您也握一份,以后想给谁,就给谁。”
这?
二房孩子多,这样先把嫁、娶银子分出来,倒是二房占便宜。
沈氏还算不错,没有偏帮大房。
贾母无所谓她分不分,她自己的私房够多了,一样是想给谁就给谁。
只是分家……
“多少人因为分家,兄弟之间闹的你死我活,不相往来。”
沈柠提点,“如今赦弟和政弟的兄弟情份还在,又有您,暗里分家,在外面元春一样是荣国府嫡出的小姐,珠儿一样是荣国府嫡出的大少爷。
只是把财产给他们分一分,让王氏打不了主意。要不然,她到底是凤丫头的姑母,又算养大了琏儿,她要干什么,他们小夫妻碍于情份,都只有答应的份。
就好像,她敢让琏儿瞒着所有人,挪了叔父当年特别封存的国库银子。
那东西她都敢挪,您说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贾母:“……”
她被她说的有些害怕了。
“王家当年不说巨富,却也不差多少。”
沈柠接着提点,“但如今呢?一个家族,最忌内耗。您现在不从源头管住了,西府还真有可能被她掏空,到时候,琏儿怎么办?珠儿、宝玉他们又有什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