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场大变,祖父死了,叔祖也没了,父亲和您还不得不避居道观。”
贾珍想哭。
那场大变,他的妻子也没了。
虽然也谈不上什么多喜欢,可相伴多年,她就那么没了,他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母亲,这些东西,真的不能在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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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和皇上看着父慈子孝,可事实如何,谁能肯定?
更何况朝里还有晋王和其他王爷,他们都各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要因为什么攻讦他们家……
贾珍简直不敢想。
“今天晋王对我们贾家的态度,您也知道了。他虽然被太上皇罚了,可是,区区三个月算什么?”
人家是父子,他们是臣子。
“这些东西真要献上去……,我们贾家就真的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焦大的心下一颤。
老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他们家大爷这样……,那肯定不能干啊!
“太太……”
焦大急望沈柠。
“……”
沈柠没说话,她慢慢摸向少时玩过的玩具枪,心下叹息,“封起来吧!”
是她太想当然了。
好在还没献出去。
“申居道呢?”
她转问做枪的少年,
“他昨晚受了寒,如今吃了药睡在外面的厢房。”
“……他的品性如何?”
焦大心下一跳,忙道:“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就好好照顾他。”
沈柠叹了一口气,“珍儿,多赏他点好东西。”
“是!”
只要不把这些东西送出去,其他都好说。
贾珍忙应了。
……
茶馆包厢里,贾珠看着烦躁踱步的父亲,眉头紧蹙。
“怎么?你觉得为父错了?”
贾政紧盯儿子,“我大昭泱泱大国,如何……”
“父亲!”
贾珠突然喊他,“祖父缠绵病榻的那段时间,儿子几次过去,他跟我说的最多的是太祖父的遗憾,太祖父很遗憾,当年没再坚持坚持,就那么退兵了。”
贾政:“……”
“祖父也很遗憾,遗憾他要死在家里,不是冲锋在战场上。”
马革裹尸,轰轰烈烈,死而无憾!
他老人家不愿意在家里,那么窝窝囊囊。
“您想一下,这次如果不是珍大哥和伯父到的及时,姑姑和小表弟小表妹会如何?琏二弟又会如何?他们都出事了,我们家又如何?”
贾珠看着自己的父亲,“李家该死,倭寇该死。你怜悯倭国的百姓,那想过祖宗家人吗?这话您跟我说说就算了,儿子知道,您是心善,可是,我岳父知道了,您觉得,他会赞您高风亮节吗?
外面的御史会赞您高风亮节吗?
江南的百姓会赞您吗?
传出去,祖母会夸您吗?会高兴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吗?
东府的大伯娘会夸您吗?
倭国的百姓会给您立生祠吗?”
贾政:“……”
他看着儿子开开合合的嘴巴,后背开始冒汗,眼前也开始发黑。
“皇上和太上皇会高兴,您夸赞的泱泱大国吗?”
贾珠接着问他。
实在是不问不行。
他爹的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以前明明不管事的。
他还是不管事吧!
不管事,大家都省心。
这管事……
贾珠总觉得,哪一天,他们二房会被东府的大伯娘强按着珍大哥从贾家除名。
他更害怕他活不到那天。
因为会被父亲这一出出的事,闹的日夜不安,他真的会忧愁死的
跪祠堂那么多天,贾珠看得明明白白,表面上,他们西府分家,是二房占便宜,但那是祖母还念着他们,是大伯有兄弟情,是东府的大伯娘在未雨绸缪,不想他们西府最后乌烟瘴气。
但事实上,大伯娘对他家的耐心很少。
那次报信,大伯娘对他娘和王家就有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