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营已经到了,入眼是满满的颓废、惊惧、不安和酸软无力的“瘟疫”症状,连绵几十里的一百余万西域联军俘虏,已经从铁血、杀气腾腾变的萎靡不堪,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眼神都带着几分麻木。
其中不少西域军卒受了重伤,被袍泽搀扶着,无论搀扶者还是伤员,都显得有些木讷。
其中还有一群女将、女兵卒,兵甲残破,露出白白的胸膛,竟然也毫不掩饰,似乎将死,礼义廉耻都不重要了。
更远处无边无际的降卒,横七竖八的坐着,一片死寂。
辛卓曾经想象过,为什么俘虏比押解的人多出数倍,仍旧甘愿被宰,无人反抗,你们即便用牙齿啃,说不定也能击溃敌人吧?
事实上,西秦军八九万人俘虏了一百多万,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滑稽。
此刻却明白了。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希望,所有人都被悲观笼罩,而且心中充满了大败后的惊季与恐惧,正面交战已然败了,反抗又能如何?
或者,他们希望有人领头,可是被希望领头之人同样希望有别人领头……
这种自我矛盾、自我否定与战后颓败综合征,足矣彻底摧毁他们的自信。
继续往前走,偶尔也可以看见一群西域军卒簇拥着一些人,虽然垂头丧气,但仍旧有些人气。
辛卓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目光从平静到复杂,最后变的一片冰冷。
前方是看守营地的帅帐,辛卓下马走了进去,盘坐帅台。
片刻后,数十位西秦军主将鱼贯而入,纷纷行礼盘坐两列。
尉迟君抱拳道:“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还请大都督定夺!”
众将纷纷附和,这是应有之意,毕竟将西域联军全部俘虏是大都督的军令,便是到了此刻众将也无法理解大都督的真正用心!
要如此多的西域降卒,又有何用,养不起的!
辛卓扫视过一群人的脸色,轻笑道:“我若要收编这些降卒,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对视一眼,姜固恩首先站起,言辞拒绝:“此事不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多的降卒,一旦有了甲胃兵器,将来难免生出异心,难以控制!”
尉迟君也起身道:“大都督若要扩充军队,恢复往日西秦军的编额,大可以从三州十八府、三百八十寨,甚至收复后的三千里马原、西河九水走廊招募!这些降卒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