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保守。”王真摆了摆手。他又一次拨通了游有余的电话。
“现在,利用你手边的工具,快速制作出一个密封性能足够强的眼罩——用你手机的摄像头来看东西并确保你自己除了手机屏幕以外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尽可能在不触碰其它人的情况下前往后方车厢。那里还有几个幸存者你说不定能够救一下。”
一个木工应该能够做到这种事,若是不能,那也没办法。王真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救死扶伤的。必要的牺牲和损耗,他也不会有很多想法。
况且,他还有另一些需要处理的事项。
眼前的显示屏内播放了第四段记录——那些被乘务员斩下的头颅,它们被尽数安置在餐车里然后送到列车中央。然后,朝着列车之外倾泻而下。
一支快速反应部队正在朝第一个倾倒点靠近。
那个倾倒点如今就在王真所搭乘运输机的正下方。他看得到千米之下的涛涛绿浪,他也感知得到那正随着列车的行进而蔓延的不快感,模因征兆。
“两种秩序。”王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列车的秩序,森林的秩序。而如今列车的秩序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验证——我推测列车的目标是抵达终点,而至于其他部分,则还需要探查。”
“准备好燃烧弹和除草剂吧。”他说,他对飞机上另一位一直一言不发的中年军官说道。“我会下去处理一下情况。但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事不可为,使用战略武器也无妨。”
军官的耳麦轻轻抖动了一下。
他站起身,向王真深深鞠躬。
“我们会等您回来,王真阁下。”
王真笑了笑,他已经听了很多次这种类型的话——他伸出手,在梅欣雅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然后——
一跃而下。
肉身穿过气浪,空气在身周化作可视的波涛。
他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膛。
熔炉之心,运作。
沸腾的血流,在四肢百骸间翻涌——他在坠下的瞬间便不断检视着密林中央。他看到了一处临近铁道的陡坡,而陡坡之下有着蠕动的绿浪。
‘轰——’双脚,撞击地面。
所有的势能,都在这一刻被他以发力的手段向着四周迸发——大片大片的土壤和断裂的树根在这从天而降的冲击中被突兀地掀起,并伴随着一连串尖锐的,宛若活物一般的尖叫!
那是人群的嘶吼,那是死者的尖啸。
那是有着人的面孔作为根系的,才在肥沃土地上扎根的巨木,被从天而降的力能冲击撕扯出扎根地时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