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开始,周进还想哄骗她,说道,“要不是打胜仗,我能升官进爵么?如今我不仅担任登莱巡抚,还受命节制东江军和旅大军,手中权柄大了许多,这都是今上对我的奖赏啊。”
薛宝钗却仍然怀疑道,“那为何锦乡伯府世子韩奇,仅带了几名家丁返回北平?我听说,即便真有恶仗要打,韩奇的京营人马也必然排在最后面,何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见薛宝钗不好忽悠,周进只好沉声道,“既如此,我便直说了吧。但你心里知道就好,切忌不要向外张扬,省得被人家说,前线战败的消息是从咱们松江伯府泄露出去的,这不是平白无故地得罪人么?”
听说大周主力十七万人马,在这次战争中溃不成军,仅剩下三五万人逃进关内,薛宝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心中有了一个直觉,大周朝恐怕大势已去,再难挽回了。
薛宝钗已经下定了决心,等稍后有空了,她要力劝母亲和兄长,做好变卖京中资产、迅速逃到金陵的打算。
至于她薛宝钗,则要看周进如何安排了。
薛宝钗心里也清楚,她和张诗韵,包括生下来的这三个孩子,就相当于松江伯府在北平城中的人质一般,表面上看起来养尊处优,但实际上却不过是笼中鸟,轻易不能离开北平内城。
周进安慰她道,“你无需慌张。大周边防虽然岌岌可危,但北平乃大周国都,城高墙厚,一年半载时间,是不可能攻打下来的。到时候我得知消息,从登莱出发,赶到北平城下救驾也不迟。”
登莱距离北平不远,走海陆速度更快,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兵凶战危,真要遇到突发情况,周进也未必来得及。
不过这些担忧,薛宝钗也不会全部说出来,周进的压力太大了,她也不想让这个男人担心太多。
薛宝钗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其柔软的身子,靠在了周进身上。
这次国运之战,历时好几个月,周进也是做了许久和尚,一直强忍着体内的冲动。他如今香软在怀,不免意兴盎然,在薛宝钗那娇美的身子上折腾了好几次,这才蒙头呼呼大睡。
薛宝钗等周进睡着后,不顾身子疲软,先去了张诗韵房中,向这位主妇请假。
“你是想安排薛家南下?”张诗韵盯着薛宝钗的眼睛问道。
听到这句话后,薛宝钗不免大吃一惊,她倒不是担心,张诗韵会不同意她安排薛家人南下,张诗韵自己诸多兄妹,早就离开北平了,凭什么让薛家人留在北平吃沙子?
薛宝钗之所以吃惊,是因为她发现,张诗韵先前在周进面前,貌似对辽西战况毫不知情的模样,居然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难道连永宁公主张诗韵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张诗韵嗤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锦乡伯府世子韩奇,原本就是一个学渣,他嘴巴不牢靠,喜欢信口开河,小胜会被他说成大胜,大胜会被他说成全胜。可这次他回来,没有到处瞎嚷嚷且不说,连客人上门拜访,都一律回避了。要说这其中没问题,我打死都不相信。”
“那你先前在伯爷面前,怎么不反驳他?”薛宝钗反问道。
张诗韵恨铁而不成钢地说道,“哎,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只需要记住这点,伯爷那里还是更喜欢傻姑娘啊。”
薛宝钗心中郁闷,你永宁公主张诗韵作为正室,都开始装傻卖萌了,这让松江伯府的诸多妾室该怎么活啊。
薛宝钗闷闷不乐地来到薛家,去见自己的母亲和兄长。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松江伯好不容易回京一次,你便应当在他身边好好地伺候着,跑回娘家做什么?”薛姨妈见到宝贝女儿回来,心中虽然欢喜,但也忍不住嗔怪道。
“难道是松江伯欺负你了?”薛蟠睁大着一双铜铃般的巨眼,向薛宝钗询问道。
“别瞎说,伯爷欺负我做什么?”薛宝钗否定道。随后,她便将齐胸襦裙往上拉了一拉,周进这厮的动作太粗鲁了,万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被家人瞧见了,不是让家人们白白地操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