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以内阁次辅、户部堂官钱若宰和户部堂官韩厉等人为首的东林党人,也得到了消息,知晓忠诚亲王陈常宁接到了一份密诏,并已经率领长江水师主力沿江东下。
他们决定主动出击,前往金陵城外的燕子矶,与陈常宁会面。长江水师主力若奉诏,很有可能将在燕子矶附近停泊,从此处登陆。
这一天晚上,陈常宁见到了东林党人的几位使者,包括内阁次辅、户部堂官钱若宰和户部堂官韩厉。
这两位东林党人的代表人物,听闻陈常宁接到了镇压的密诏,心中十分惶恐,但又不想坐以待毙,故而亲自前来商谈。
钱若宰见到陈常宁,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爷,如今陛下被奸佞小人蒙蔽,欲对我等东林党人痛下杀手。我等一心为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却遭此冤屈。王爷您一向贤明,难道忍心看我等含冤受屈,看这江南大地陷入战火之中吗?”
陈常宁看着他们,故作沉吟道:“本王自当为朝廷着想,只是陛下旨意,本王也难以违抗。”
韩厉冷笑一声,说道:“王爷,您若真的遵旨行事,且不说这镇压之事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陛下日后难道不会对您心生猜忌?您在这江南的威望,本就令陛下有所忌惮。到那时,王爷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陈常宁听了,心中微微一动。
钱若宰见状,又趁热打铁地说道:“王爷,只要您与我等合作,我们东林党人在朝堂之上必当全力支持王爷。日后这天下大势,还不是王爷与我等江南士人共治吗?”
陈常宁思索良久,终于咬咬牙,将扬光帝的密诏拿出来示人。
钱若宰、韩厉等人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朕以凉德,君临天下,然今者金陵商户,受东林奸党蛊惑,竟敢聚众抗议,乱我朝纲。国家赋税,关乎民生,亦系社稷根基,岂容此等肆意妄为。
朕素知卿统御长江水师,恩威并著,忠勇可嘉。今特命卿即刻率水师主力,秘密回师金陵。务须以雷霆手段,平息此乱,擒获为首者,驱散闹事之众。但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卿当深体朕意,此役关乎朝廷威严,朕之荣辱,切不可贻误战机,亦不可累及无辜百姓。功成之日,朕必不吝重赏,封卿之功,荫及子孙。钦此。”
这密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钱、韩诸人,看完密诏内容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说明扬光帝陈福宁对于东林党人,已经动了杀人之心啊。
但是反过来说,钱、韩等人,也因此坚定了再行废立之事的决断。
诸人认为,扬光帝陈福宁如此对待他们,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若不反抗,日后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钱若宰更是代表东林党人,直接掏出了一百万两银票,供忠诚亲王陈常宁作为活动经费,收买营中军心。
有了这份投名状,忠诚亲王陈常宁才算是心思大定。
他承诺道:“既然如此,本王便与诸位共进退。但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东林党人见他答应,心中大喜,当下便与陈常宁商议起了应对之策。
他们决定,先让陈常宁借口突发疾病,在金陵城外的燕子矶按兵不动,坐看局势发展。
而东林党人则在金陵城中煽动更多的商户和百姓,加大抗议的规模,给扬光帝陈福宁施压。
金陵城中,商户们的抗议活动愈演愈烈。东林党人在背后暗中指使,他们散发传单,四处宣扬朝廷赋税政策的不合理之处,号召老百姓们起来反抗。
而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在他们的蛊惑下,纷纷加入了抗议的人群。
皇宫内,扬光帝陈福宁听闻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心中焦急万分。他不断地派出使者,催促陈常宁速速前来救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心腹太监回答说,“忠诚亲王病了,似乎已不能理事。”
“混账东西。”扬光帝陈福宁怒道,“平时不生病,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病了?”
骂归骂,但扬光帝陈福宁也知道,忠诚亲王陈常宁怕是已经和东林党人谈好条件,不打算奉诏了。
他这个弱势皇帝,算是大势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