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米莎似乎对这种事情还挺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法雷尔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到了老头子的摊位面前,在旁边的一小块树荫遮蔽的空地上站定,按老头子的要求摆出一幅就好像是旧时代贵族的祖先画像一样的姿势,三圣贵族的祖先画像大多都是这样,祖先穿着铠甲带着武器站在画面一侧,另一侧则是坐在软椅上的贵族夫人,中间则是他们的孩子,标准的家庭画像的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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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看到老头子甩出来的那一大排眼花缭乱的工具,法雷尔就知道这没有一个小时怕是走不了了——就像是李嘉图·M·路的遭遇那样,以为只是简单的街头速写甚至快速素描,但那个被安排的画师把工具箱一字排开的瞬间,可怜的黑皇帝就觉得自己上了个大当。
只是法雷尔没想到自己也上了这老头子的当,听说是东洲画法的时候他还暗自放心松了口气,因为东洲的画风在他的想象之中和云山雾绕泼墨成风的家乡的古代画风应当大差不差,但这老头光是画笔就排出来了十几种不同造型的,每种都有七八个型号,鼓鼓囊囊一大包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包暗器。
然后,作画开始了。
看不到老头的画面,但从他那被扎起来的袖口都被其动作扯开的激烈称呼、从老头那动用了全身力气、以各种夸张姿势蘸取颜料喷洒粉末的势头来看,即使不是李嘉图那倒霉蛋的那副《路明非皇帝与茜茜公主》的欧式古典派油画,恐怕也是一幅《拿破仑皇帝翻越阿尔卑斯山》那描绘帝王姿态的巨幅画作。
许久、许久。
老头的动作自然引来了大量的群众围观,甚至就连骑卫队的人也有过来围观到底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聚集起来,等看到老头的画面之后,骑卫队的人也带着一种相当令人感到迷惑的复杂表情和那些群众慢慢的散开了。
良久之后,老头的画作终于完成。
法雷尔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锤了锤自己的肩膀,问问米莎是否需要搀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两人一起牵手走过去看了看这耗时估计超过两个小时的画作到底在画些什么东西。
那画面确实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在那画面之中,站在椅子背后的并非是身材挺拔、穿着黑色铠甲、面容冷峻沉静的勇者约翰·法雷尔,不仅没有铠甲,就连衣物也是半点和他身上的相同点也没有——在那里所站着的,是面容普通到有些太过寻常、黑短发黑眼珠,脊背微微有些佝偻,眼神也显得像是近视了一般有点迷离的少年郎。
他表情只能够用迷茫和稚嫩来形容,没有法雷尔的沉静冷峻,完全不像是经历过生死之间的战火的样子,其身上穿着的更是蓝白二色的衣服,这衣服完全没有量体裁衣的剪裁感,直挺挺的长筒长袖长裤,从中间分开的拉链连接,穿着一双有些发黄的白色运动鞋,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就像是上课睡觉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
在椅子之上坐着的也并非是身穿红白二色的大正式服装的剑道少女,坐在那里的乃是一位稚气未脱、鼻梁之上架着一副小巧可爱的银丝近视镜的黑发少女,头发显然没有怎么太过修饰,但也仔仔细细的修剪了刘海和鬓角的长发,后面的马尾微微弯曲的垂着,身上绿白二色的水手服和百褶裙是典型的校服样式,白色的小腿袜和方口小皮鞋,纤细的手腕上还带着多啦A梦的发圈,膝盖之上的也并非是金色刀镡的太刀,而是一支有着齿轮结构的管萧。
在这双方面上都有些局促的画面之中,那些细节虽然只是用颜色晕染出来、再加上一点点的勾线,但却显得格外逼真鲜活。
但老人绘画的手艺实在是并不重要——
他所画出的内容才是真的叫人感到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