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携家眷拜见贤妃娘娘。”

不等史溁拜倒,元春就已经从上座上下来,亲自搀扶起史溁。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史溁还是坚持着向元春屈膝,小声道:“礼不可废,更何况娘娘如今刚刚封妃,宫里宫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可不能被人拿了错处去。”

元春闻言也没再阻止史溁和邢氏尤氏的拜见,拜见后众人按照次序一一落座。

元春率先开口道:“祖母,近来身子可好,宝玉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母亲怎的没来?”

一连串的话,都是元春心中最想问的,前两个问题,史溁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只第三问王氏怎么没来,这个问题不太好说。

但是又不能交给邢氏和尤氏开口,只得答道:“祖母一切都好,宝玉比小时候乖巧了很多,如今在族学里读书,娘娘不必太挂心。”

“宝玉肯读书就好,我进宫的时候,宝玉还没我的腰高呢,也不知道他现在长多高了。要不是嫔妃召见家人不能见外男,我还真想见见宝玉。”

关心完宝玉,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元春有些疑惑地问道:“祖母,母亲呢?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没和祖母一起进宫来?”

史溁叹了口气,对着元春道:“当今才下旨夺了你母亲的诰命,她如今进不来宫里。”

元春脸上因为当了多年女史的沉稳消失不见,追问道:“这是为何,母亲怎么好端端地失了诰命?”

史溁只得将王氏放银子钱的事告知元春,元春听了之后久久不语,半晌落下泪来。

“都是孙女的不好,要不是孙女在宫里没出头,还花着家里好些银子,母亲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去干这些害人的事来。”

见元春哭泣,史溁急忙安慰道:“也没那么严重,当今是夺了你母亲的诰命不假,但是别的惩罚一应具无,你母亲如今身体康泰,许是流言过盛,当今不得已而为之。

再说你现在是一宫主位,按例今晚当今是要来你这过夜的,你现在哭肿了眼睛,还怎么伺候当今,还不快把眼泪擦了,等一会儿揉红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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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也不想在当今面前露出不好看的样子,也听劝地擦掉了眼泪。

想了想史溁还是开口嘱咐元春道:“你如今成了天子嫔御,做事愈发得小心了,要记得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你听见的都要听不见。

还有既然当今纳了你,你就一门心思好好地伺候当今,千万不要在当今面前提起咱们家。”

元春不解:“祖母,我进宫不就是为了给家里带来助力的吗?若是我不提,我又有什么用呢?”

史溁拉着元春的手道:“傻孩子,你只要好端端地坐在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你忘了天子最忌讳的就是前朝和后宫之间传递消息,那可是刺探宫闱之罪。

再说,咱们家还有爷们们在呢,哪里需要你一个姑娘家为娘家这么拼搏。”

当初安排元春进宫也是迫不得已,贾家贾代善离世,贾赦不入朝,贾政一个从五品闲官,贾家急需一个巩固权势的机会,但是由于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才能进入大选。

贾政的身份不够,元春只能参加小选,元春一旦得了恩宠成为了主子娘娘,贾家地位至少不会下滑。

要是元春没什么出头的机会,贾家也没损失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愧疚罢了。

“祖母说的是,元春记下了。”

接下来,元春又问了邢氏和尤氏安好,妃子家人探视的时间是短暂的,转眼间门外守着的抱琴就进来禀告时间到了。

元春拉着史溁的手,神色极为不舍,届时邢氏和尤氏已经转身,史溁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打银票和养身方子等物塞到了元春的宫袍里,随即和邢氏尤氏一起出宫去了。

在史溁塞过来东西的时候,元春就会意收下,等屋子里没人了才拿出来看。

一看之下,又是差点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