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愿意,也得说个理由出来,这是多好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愿意?”
尤三姐儿看见自家母亲这样急切的模样,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一件好事,不由得重重地一叹。
看来今晚要是不能给自家娘亲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于是她带着一脸真切的目光看着尤老娘,缓缓地将自己的担忧说出。
“妈,我不愿意是因为姐姐。”
“怎么就扯上你姐姐了?现在我问的是你将来的终身大事,你别给我打岔,你两个姐姐,现在都有了好归宿,就剩下你了,让我心里怎么不为你着急!
我可跟你讲,在这京城里头,不,在整个大徒天下,就再没有几个比荣国府还要富贵的地儿了。
平日里,你使使小性子,或者是发发脾气,我都可以忍你。
可是这件事不行,你得听我的,咱们得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难找比这还好的人家。
你那个大姐,嫁给了宁国府,现在身上三品的诰命在身,出去见了谁,谁不尊称一句太太。
即便是贾珍没了,她也是那么大一个府邸的主子,荣耀得很。
她的品貌、气度我觉得哪一样都比不得你们姐妹俩,你嫡亲的姐姐,她我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攀不上这等好人家,好在现在和薛家大爷结成了姻缘,也不算辜负,以后是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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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同,你这样的人品,以后嫁的夫家,怎么能比那个样样都不如你的差?
好在,这荣国府是比她嫁过去的宁国府要好上十倍,你要是嫁到荣国府里头来,以你的能为肯定是过的日子比她还要风光。
你要是真的不如她,我就算是夜里睡觉,那也是睡不安稳的!”
“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尤老娘不等尤三姐儿说下面的话,就急着说教了一番尤三姐儿。
尤三姐儿听了也心生恼怒,不说是说荣国府怎么好的话,就是尤老娘后面这番话,就已经在家的时候,念叨给她和尤二姐儿听不知道多少次了。
还说,就是当初宁国府来尤家提亲的时候,她们姐妹年纪实在太小,不然,现在做宁国府的太太的就是尤二姐儿,或者是尤三姐儿等语。
这些话说一次还好,说多了,就算是被这些话说的动了心思的她和姐姐,都觉得烦。
心里头不平又是怎么样?
难道这年纪不符合人家的择媳标准,也是她们姐妹的错儿了?
尤三姐儿在没去过宁国府的时候,也因为自家娘亲的话,悄悄地在心里抱怨过,嫁去宁国府的人为什么是大姐,而不是自己。
那样的富贵,就连下聘的聘金都是那么多,是她们家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银钱,大姐为什么就那么好命,能有这样的好姻缘。
尤三姐儿心里还想过,是不是因为她和二姐姐不是爹亲生的,所以人家才没看得上她们姐妹,从而选了大姐。
但是后来在去过宁国府,探望过大姐之后,她就没这么想过了。
那哪是什么神仙福地,分明就是一座牢笼,里头的人都被这座华丽的牢笼,死死地困在里面。
一旦进了那里头,恐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不能上街,不能出来挑选自己的心爱之物,不能随便说话,更不能随意地大说大笑,时时刻刻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或端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子来,或是卑微地向别人低头。
这些她看到的,让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这让她第一次觉得那些戏本子里面唱的王公贵族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直到后来贾珍的上门,让她更是彻底地厌恶了这样的地方。
这些人,就像是小时候想用几两银子就将她买走的那个人一样,把不如自己的人,当做是粉头儿一样取乐,全然不管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自己听巷子里头之前那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在黄昏的时候里吟过诗,那次是贾珍的小厮来找,贾珍不得不离开,自己心情好,出门送他,便想着出门走走。
就听到那个书生,在借住的院子里面念诗,便停下来听了几句,好像是说的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
说完之后,那书生脸上还满是泪痕,想来是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姑娘,那时候的自己不知怎的,好像是着了魔一样,不仅没有就此离去,反而在院门外,问了那书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