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黛玉之命册中,玉带凌于空中,未有着落之象,史溁便知此刻黛玉心中未必有这等小儿女之事,这一世的黛玉,有不输于男子一样的心胸,眼界开阔。
对儿女情长颇有自己的看法,更是游历太虚幻境,悟得天机,心态早变,史溁瞧着黛玉的模样,竟是隐隐比秦可卿之貌还要出色,浑身的气度远超她人。
那些宗室里的郡主、还有诸位妃嫔、公主们都不及黛玉,想到这里史溁心头一凛,黛玉如此出挑,若是入了皇室的眼那该如何是好?
当今三皇子比黛玉年长两岁,四皇子与六皇子又比黛玉小上两岁多,在京城里,男女双方相差一岁或者两岁,便是极为相配,若是真的被当今看中成为了皇子妃,无论是哪一个,对于黛玉来说都不是好事。
事关黛玉终身之幸福,史溁不禁心头警铃大作,心内担忧,未免脸上也显露出几分来。
北静太妃在史溁身侧自然得以窥见,她小声问史溁道:“老太太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要紧事,脸色如此难看?”
史溁刚想回答,却念及水溶方才之态,黛玉之心自己尚不可知,若是贸然将此事与北静太妃提起,那北静太妃岂不是要为了自己儿子的心意自荐,到时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她可不认为水溶的心思,北静太妃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两年来,水溶一见到林如海和贾敏就十分亲昵,频频表现的模样,便是贾赦和贾琏等人都看出来了,林如海亦知水溶之心,北静太妃作为水溶的亲生母亲,又如何不知。
于是,史溁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说自己担忧贾赦是否也会遇刺,不知京外情形如何。
北静太妃对那些阴私之事了解颇深,亦面染忧色,对史溁说道。
“去路艰险,表哥身上有福,心思又不呆板,几次都化险为夷,想来那些人伤不了他。”
“借你吉言吧,他此番是第二次离开京城,对于外面那些人,他还不如他弟弟见得多,人心是最难以防范的,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听劝,事事小心谨慎的好。”
两人说了两句,便不再多言,婆子亲自将史溁并北静太妃引到黛玉所住的院子里,果然,在见到二人身着一身下人服饰到来,黛玉亦吃惊不已,急忙过来见过。
林曦和林昀连同奶娘都在黛玉房中,黛玉命奶娘下去,却将两个小的留在了这里。
“太妃,外祖母,你们怎么来了?”
史溁从进门的时候,就细细打量了黛玉神色,见黛玉并未因为林如海之事受到什么影响,神情依旧,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她面对黛玉的时候,总是害怕黛玉心思细腻,连累到自己。
“我们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心里惦记着,只是你父亲不见人,我们没有办法,只得乔装而来。”
在见到二人的时候,黛玉便心中有数,因而回答道:
“外祖母也不必过于忧心,父亲清正廉明,处事光风霁月,那些指证都是诬告而已。”
见黛玉如此淡定,史溁心中一动,急忙问道:“玉儿这么说,是你父亲已经有应对之法了?”
黛玉点头,让丹羽出去把门,随后对史溁和北静太妃解释道:“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诬告,那家铺子在咱们家手里就一直赁出去,给别人做生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