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并未当场出来指责她们,而是转身去了贾瑛和贾瑶待的地方,将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了姊妹们听,时贾瑛姊妹三人正在一处作画,贾瑶听了宝玉的话,将笔一扔,对贾瑛说道。
“二姐姐,你瞧瞧,我可没怎么她们就这般说我了,这我要是真的管着她们了,保不齐有什么更多的话出来呢!”
贾瑛摇头笑道:“你管她们怎么说,不过是依律行事就这般了,待日后倒出空儿来查账,她们还有的难呢,这会子就受不了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宝玉一听贾瑛这话中意思,顿时生出好奇之心,急忙问道:“怎么说,难不成二姐姐你还要查府里的账?府里诸事繁多,更添有外面庄子上的账册,不知多少本,两月怕是查不完的。”
贾瑛将手中的一笔画完,才抬头对宝玉道:“谁说我要查了,我哪有那么多的主见,你可忘了,先前我有不熟的事情,斟酌了半日才堪堪料理清楚。
那请问的是吴新登家里的,看着恭敬,其实是个有自己心思的,她在府里办了多少年的差事,凡是有先例的,都记在心里,若是凤姐姐还坐在位置上,她早就想出多少个主意来了。
如今到了我面前,她掐着分寸,本没什么要添减的事情,倒要拿出来请示斟酌,只说要我决断,可见心里也是不服的。
你说,要是我来查旧账,去哪查去?难为她们笑话我,明儿错了事儿怎么好见老祖宗和凤姐姐。”
宝玉想了一想又道:“那这么说来,想要查旧账就是老祖宗和凤姐姐的主意了?”
贾瑛听了对宝玉无奈道:“宝玉,这话我可没说。”
宝玉闻言吐了吐舌头,低头说道:“我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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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般功夫里,贾瑶已经将她的画画完了,开口唤宝玉过去,宝玉急忙过去看,却见是好一幅流瀑山水,画面大气磅礴,将山间飞流而下的瀑布全然刻于纸上,宝玉一看便被其中力量所吸引,大声说了几个好字。
复又去看离他近的贾琛所画之物,只见她画的是静室内一幕珠帘,画已经画完了,只贾琛正在往画上空白处提诗。
祥景飞来庆昆台,争寻暗卜难为诉。
翠冷红绡春未暮,坐看南星斟芳酒。
双朵归来香盈袖......
“三妹妹这是在画什么?怎的只有一道珠帘。”
贾琛答道:“世人多画美人,我觉得不好,不若只画一副珠帘,叫他们空想去!”
宝玉一听顿觉有礼,开口笑道:“妙也,妙也,李太白曾有诗云,美人卷珠帘,这珠帘放下了自然便看不见美人了,可人影绰绰更显其中情味,比直接面见的好。”
贾瑛见宝玉凑在两幅画前品个不停,便对宝玉道:“宝玉你也来看看我的,我许久不画,竟是觉得生疏许多,我总觉得应该添上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宝玉又放下两幅画,到了她身边去,方看见贾瑛的画中乃是一处幽静山谷,空中有鹰远去。
宝玉端详许久,似有不确定地说道:“书中都言空谷幽兰,二姐姐你画中山谷多为陡峭山壁,当有世外奇兰生长于此,照我看来,二姐姐不如在此处,添上一株兰草,更显生机勃勃。”
贾瑛听了,又独自品度一番,亦觉宝玉之言有理,便在其中一处山壁上添上一株才生新叶的兰草,众人见了都说妙极如今这画便成了。
画毕,诸人又是一乐,至晚宝玉才说有功课没做完,贾瑛等姊妹都笑,他也不在意,带着茗烟自回书房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