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便是如此!
今日的主角,也必然就是他们。
道缺真人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之中。
两个人脚不沾地,招式换来换去,一时之间没个了结,如今能够挡住这两个人的只怕只有自己了。
他轻轻一抖浮尘,踏步而出:
“无量天尊!”
那两个人听到这一声‘道号’,当即将目光自半空之中收了回来,看向了不远处的道缺真人。
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同时拱手作揖:
“见过国师。”
“客气客气……二位反贼可愿意束手就擒?”
道缺真人咧嘴一笑,顺手从怀里拿出了酒囊喝了一口。
这两位银蝉又是对视一眼,一人轻轻摇头:
“国师说笑了……
“我本以为江然必然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这般自信,就敢让你们护送这两位贵人前往不离庄。
“这般失算,却是合该我等成事。
“如今大局已定,倒是我想问问国师……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国师可愿意弃暗投明?”
金蝉天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其他的未必能够听到,但是‘弃暗投明’这四个字,实在是太扎耳朵了。
忍不住扭头怒视:
“当真岂有此理!
“一群反贼,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弃暗投明!?”
“圣上息怒。”
另外一个银蝉一笑,赶紧躬身抱拳,但站起来之后,便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错过今日,你就不再是圣上了。
“嗯,你就该成为……先皇?”
“先皇?”
金蝉天子面色微微变化,冷声开口:
“原来如此,杀了朕,你们并不是要夺取江山。
“而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倒也没错,你们就算侥幸能够将朕葬送于此,可如此一来得位不正,金蝉各处必然群雄并起,瓜分金蝉基业。
“唯有让朕的子嗣登基,方才能够稳住江山社稷!
“却不知道,朕的哪一个好儿子,竟然敢和你们勾结在一起?
“太子吗?”
联想到太子先前无缘无故的对江然出手。
这个猜测,忽然就合情合理了。
就见方才那个对他行礼的银蝉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身边之人:
“总说当今圣上是酒囊饭袋……乃是当之无愧的昏君。
“可如今看来,却也不算是昏君嘛,这不挺聪明的?过去为何未曾察觉?”
“珠玉在前,他这点点微茫,又岂能被你我放在眼里?”
“倒也有理。”
那人点了点头: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不必再说,动手就是!”
道缺真人也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做过一场,咱们正可以一别两宽!”
然而就在众人剑拔弩张,即将动手的当口,就听金蝉天子冷声开口:
“尔等且住!
“朕还有话未曾说完……”
“还是早点动手,莫要耽搁?”
开口的那人看了一眼身边沉稳的同伴。
却见他叹了口气:
“毕竟是一代君王,他该有自己的体面。
“让他说吧……”
“……说书的都说,反派死于话多。”
“我等重塑乾坤,怎么会是反派?”
同伴表示不认可。
那人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说吧说吧,早点说完,我好恭送皇上上路。”
金蝉天子冷笑一声:
“金蝉建国之初,血蝉便存在了。
“自数百年前一直到现在,血蝉一直都是金蝉的一部分。
“二十年前,一场恶战,血蝉死伤惨重。
“这才走入衰亡之中……却没想到,尔等不仅仅未曾衰亡,更有甚者,反倒是不再承认皇权。
“今日行这逆反之举,更是胆大包天。
“朕且问尔等……尔等,究竟为何走到这一步?
“难道,当真是朕失德,不得人心吗?”
方才那银蝉本想开口,随意应付两句。
却听到身边的同伴正色说道:
“并非如此……圣上所行,虽非圣主,却也算是仁君。
“自继位以来,也是兢兢业业。
“未曾有片刻疏漏,何来失德之说?”
“那……尔等究竟为何如此?”
“陛下,天下大局在变,人心早已不同往日。
“若是换了太平盛世,有陛下这等仁君乃是天下之福……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不能锐意进取,早晚落入爪牙之间……到时候会死的,就不仅仅只是陛下一人。
“就连我金蝉也会被彻底瓜分,成为他人奴仆。
“为此,我等观察陛下多年,已经可以确定……陛下,你之死,非是为了实现我等野心。
“而是为了天下苍生!敢请陛下去死!”
“……”
金蝉天子听的怒极而笑:
“荒唐至极,天底下哪里有这般荒唐之事?
“乱臣贼子,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臣等从未作乱,更未背叛金蝉。
“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那人轻声说道:
“陛下或许不懂,可惜,也永远都不对懂了。
“但是陛下不懂无妨,百年之后,天下百姓能懂,我等今日所为,便算是值得。”
他言说至此,天上那两个一直都在交手不断地两个人,终于落到了地上,身形接连数次变化,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惊天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