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屠宰场,没人再敢对我说这种浑话,就连说脏话也避开我。那大哥更是拦着别人不准别人对我说什么,更不准别人教会我说。”
他们不说,就轮到莞春草说了。
“我就想看看,他们为什么要说,为什么成天说,有什么可说的。他们要说,那我也要说!”
莞春草不仅说了,还说得相当多,多到那些男人招架不住,多到他们自惭形秽,别人一句她能回十句,句句中人要害。
那件事发生后,一开始考虑到她是女孩子,那些人不愿意跟她说。
后来是说不过她,再后来是不敢说她,再再后来是躲着她,再再再后来满嘴最脏的那个男人也没再开过口,怕一开口就被莞春草羞辱得无地自容。
莞春草倒没察觉,就觉得他们在她面前就没再说过脏话:“大家都非常默契的保护我,有我在场没人敢说一句浑话,个个文明得都快系上领带当老师了。更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也没人说我。”
不过莞春草可不是那种凭性别,凭两张嘴就干服别人的人:“最后我还是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不是我的嘴有多厉害,而是我确实做得好。”
她杀的猪是死得最快的,猪毛刮得也是最干净的,分肉的手法也是最好的,跟干了好几年的老师傅不相上下。
就连搬猪肉那么累的活她也练出来了,扛肉那是轻轻松松。
“开学了,老板还舍不得我走,后来每年寒暑假都加点钱让我去干临时工。”
她干得不是一般的好:“那几年寒暑假我们家天天有肉吃。”
“村里人见我干得这么好,还让我帮他们杀年猪。后来每一年过年,我们家都几乎没买过肉。”
许慕余听着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屠宰场的这件事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莞春草在日后的人生中,总是能频频回忆起她在屠宰场遇到的这件事,她说:“这件事给我人生最大的启发就是,学会了怎么说话。”
“原来,说话才是人生第一大重事。”
比如,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想听。
“那你就盯着她的胸部看,她要是问你你为什么发呆,你就说,哦抱歉我的脑袋跟你的胸一样大,装不进别的了。”
莞春草跟许慕余说:“要是男的,你就盯着他的牙缝看,他要问,你就说,哦对不起,我只是在想你的牙缝是不是跟你的屁股缝一样宽。”
许慕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