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自姑母去了的消息传回去,阿父心痛至极,曾数次派人来夏国,无奈均被那群该死的镇北军阻拦,呵,他们以为进不来,我们就不打了?”
皇甫翊心神一颤,聊了半天往事,最后试探道:“表兄实在辛苦,如今已近江南,可还要按原计划出使?”
拓拔朔摇摇头道:“不必,一路走来,处处饿殍遍地,百姓怨声载道,夏国如今国势倾颓,已是将亡之相,知晓表弟你在夏国过得不好,如今就先随我回鲜卑,不日我们打了镇北军,再踏平夏国。”
皇甫翊垂下眼眸:“舅舅还说了什么?我可需要在夏国和你们里应外合,取朝中……”
“不必。”拓拔打断道。
“鲜卑一进攻,夏国大乱,那昏君免不得怀疑迁怒于你,留在这已十分危险,这就随我回去吧,虽然族里如今遭了天灾,环境也,但总归是自己的地盘,无需在他人屋檐下继续受气。”
“阿父从我记事幼年起就时常说起姑母,他思念她,也思念你。”
他递来一枚铜色的马鹿状徽章道:“这是姑母曾留给阿父的信物。”
皇甫翊本还对他来一事的目的有所怀疑,听此一言,夜间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免落泪。
偏偏在这个时候,若再早些年,母妃不用死,若在晚两年,来宝对宫中没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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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皇甫翊长在夏朝,却除祁来宝外对这里的一切都看透了,无比痛恨,母妃离去,唯一心愿是让他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
隔日,皇甫翊道:“表兄,我在夏朝还有事未完成,可否等我些时日?”
拓拔朔无有不应:“我等重伤未愈,边境镇北军看的死紧,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另除我等十人,还有三四十亲信已去往夏国各地查看情况,国师说过今年夏不宜出兵,等冬天化了雪,来年春天正是好时机。”
现下春日才过去,才六月初夏……
皇甫翊又道:“过了冬就出兵?族中可是粮食还有富裕?”
拓拔朔一笑:“自然没有,不过我们没有,夏国有,我鲜卑兵强马壮,就算再弱,也比夏国好。”
皇甫翊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乱世人相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他这一路遇到的匪寇劫人就多是为此,不管是城外,还是城里。
遂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排拓拔朔养伤,至于鲜卑匈奴进攻一事,那与他有何干系。
皇甫翊最不在乎的除自己与在意之人外的生死了,夏国覆灭,焉之不是下一代百姓之福。
这一路风尘仆仆回了避暑山庄,匆匆洗了个澡,没忍住避着人先去了趟荟萃楼,二层的精致小楼窗前趴着个圆圆脑袋,不知道在眺望哪里。
皇甫翊抬了抬手,就见那人朝自己看来,眼睛亮晶晶的,笑的灿烂如天上曜日。
又见那人像只花蝴蝶一样从楼上飞过来,飞进了自己怀里,皇甫翊紧紧抱着他,像抱住自己的全世界,再次忍不住低头狠狠攫取他的唇……
“等等等等……嘘……”
“九殿下还在里边,不许亲,悄悄的,这些天有没有想我?我超想你的。”
皇甫翊蹭了蹭他的脸:“很想你。”
祁祺嫌弃的摸摸他泛青的胡渣:“虽然依旧很帅,但胡子还是要刮滴,亲亲的时候会脸痛。”
皇甫翊揪着他亲了一下:“让你痛一点才好记住我。”
祁祺:“哇你这个变态……”
已经到了门口,不进去说两句话会显得可疑。
祁祺就和他一道进了门,皇甫珏的犀利目光激射而来,先在祁祺被胡茬蹭红的脸蛋上看了一眼,又在皇甫翊笑成傻逼的脸上看了眼。
“呵。”
又背着他亲了。
这狗男男,越看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