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嫌弃此人是书呆子,一鸣书院出身,据说身体不好,看书时经常头疼,不得不放弃科考之路,转而投奔杨谆,并得其赏识,前两年正式收为义子。只是此人不爱张扬,外人不知他与杨谆这层关系,只当是个普通帮杨家做事的。”
“没听说沈崇旭有哪个兄弟叫沈崇安。”罗星河托腮寻思,“可听你这么一说,他们还真像是有关系。沈崇旭的父亲与伯父都是一鸣书院的夫子,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姜落落低头不语。
“落落,你想什么?”罗星河问。
姜落落轻声道,“又出现沈家的人。”
自从姜盈盈离世,姜家把聘礼退还给沈家,这么多年,姜家再未与沈家人有过来往。
姜落落懂事后,试图了解过去,也只是从知情人口中打问到几句沈家的一些简单情况,并未登过沈家的门。
当年,沈崇旭在姜盈盈灵堂牌位前的大哭一场,算是二人的最后诀别。
罗星河见姜落落只是在意沈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先听杜言秋继续说。”
“要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再说的。”杜言秋道,“反正是杨雄觉得自己捞不到赌坊的好处,便逮住机会背地里使点手段,等着瞧赌坊的人接连出事,兴许他那伯父便会想到让他这个住在上杭跟前的侄儿出面照应。”
“这家伙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罗星河嗤笑一声,“如今众人都知是你杜大公子做的好事,谁能想到那杨二公子也在背后帮了忙?赌坊管事出事,杨谆恼的人只有你。”
杜言秋淡淡地撇了眼幸灾乐祸的罗星河,“杨雄都知道我们三人一起做事,岂能只恼我一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只是个跑腿的,你可是我们当中的带头马,杜知县,杜大人!”
杜言秋将杨雄对他改变的称呼也与姜落落二人说了。
正因为杨雄认定他是继邓毅之后的新任上杭知县,见他登门示好,当做是为疏通关系,反之,杨雄又想让他这个芝麻官为其效力,斟酌之后,决定试着与他打交道,供出作案指套,算是一份诚意。反正料想他杜言秋也不会不给自己讨好的当众说破此事。
“你信?”杜言秋反问。
“杨雄的话是挺出乎意料,有这想法真是出奇。不过细想一下——”罗星河绕着杜言秋缓步转了一圈,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说信,也不怎么信,说不信,还有那么点信。你若不拿出官凭文牒,我肯定当你不是。即便你真有能耐接手邓知县留下的摊子,不也得需要落落与我帮忙?反正不论如何,我都不怕得罪你!说你是带头马,不过一声恭维而已,可别当真啊。”
“随意。”杜言秋将罗星河的手掌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