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疆的人有来往,在你眼里,也算对我容国有利?”墨鹤济揪着此处不放,“洛珩君,你可知道与他国来往过多,朕会觉得你通敌,其他人也会说你通敌?”
“臣知道,可陛下只能相信臣了,不是吗?”她大胆应是,“臣只要一日不动这种心思,陛下就可以稳坐江山。而臣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我们几人在世时国内安稳,后世如何,交由后世自行安排。”
“你知道朕要的是容国长存,只是传给瑞依手上,朕不甘心。”
“可谁又说得准云国南疆不会出什么贤良君主呢?或者说,我与瑞公主的孩子,天生反骨……”她顿了顿,“陛下,我们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不是吗?”
墨鹤济噤了声,人说的没错,他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如果真的如人所说,后世是那般情况,谁又拦得住呢?
御书房内陷入寂静,他思考着自己是否需要再次正视洛珩君此人。人一开始就不会是边疆流言中的莽夫,他很清楚。
可如今洛珩君给他的感觉愈发不对,人不仅聪慧,而且时常能解决朝中难事,押各事押得出奇的准。
他需要去评断洛珩君,判断人是否能真的一心为容国。可人很快就能猜中他的想法,无论什么时候。
这种现状,是好还是不好,他竟无法评价。纵容洛珩君成为下一个洛熙淮,那显然不可取。可所有事、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人不会是下一个洛熙淮。
“陛下可还有事要吩咐臣?”她率先开口,“如若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洛珩君,朕真的能信任你吗?”他无数次发出疑问,只有这么一次问出了口。
“陛下没有选择,臣也没有。臣生于容国,本就该为了容国。”
“朕知道了。”
墨鹤济悬起的心稍稍放了些,可他怎敢轻易相信洛珩君。前车之鉴太多太多,谁能说准洛珩君不是下一个。
他允人出宫,承枫这才进了御书房服侍他。
“如果朕倾尽手里的人,能敌得过他几分?”
他自己心中有数,可他还是问了承枫,问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真的不再壮年,以至于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陛下,您心中自有答案的,”承枫没有选择再搅浑水,“洛太傅到底能不能为容国,一切细节皆见。”
正是因为他都看见了,才不曾为难洛珩君什么。就像人说的一般,能一直演下去,那也是本事。
他不再说话,只是让承枫摆驾长春宫。
知晓人是要去淑妃那处,承枫差了小太监速速去报信,自己则是随人慢悠悠赶去。
……
洛珩君在出宫门前,碰见了墨希晨。她甚至觉得人是不是真的能派人跟踪自己,否则怎么会次次自己与陛下说完事后,人总能及时出现,关注她的消息。
“方才父皇可有为难太傅?”他关心道,“是本宫原先的安排让太傅遭父皇猜忌,实在对不住。”
仅一句话洛珩君便明白人是如何想的,他误以为自己与南疆那方的联系皆在去年元沐安来此之后……
“不妨事的,陛下并未说臣什么,”她乐得人误会,“殿下也不用担心臣,应当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