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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这日正在宫道里行走,突与从角门里冲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章越吃痛与撞自己的人打了个照面。
“度之!”
“斋长!”
章越与一名中年男子见礼,章越口中只有两位斋长,一位是太学昔日的同窗嘉祐四年的状元刘几,还有一位便是嘉祐二年的状元,亦是章越的族亲章衡了。
章越与章衡在宫城里突然遇见,章越见章衡这狼狈的样子。不知说什么才是。
章越知道章衡刚调回京。章衡当初因得罪了三司里一大帮人被迫离京,之后一直在地方作官,如今调至京师判太常寺。
判太常寺的差遣可谓不低。
比如与章衡同判太常寺几位官员,龚鼎臣,兼判流内铨。
韩维如今是翰林学士。
陈荐龙图阁直学士。
还有岳父吴充知制诰,知谏院还兼判太常寺。
不过差遣地位高是高了,但却是是闲职。太常寺的如今的地位还不如章越当初任职过的太常礼院。
这就是官场上高官闲职养人的路数,似章衡这样官位给低了,不符合他状元的身份,给他高了但之前毕竟犯过错误,他为了给皇帝作孤臣,结果得罪了一大堆人。
章衡如今终于尝到苦楚,此番回京似养老一般,意气全消。
章越作东在樊楼请章衡吃酒。
章越给章衡斟酒询问才知道章衡今日进宫时是询问面圣的排期,却被閤门告知他的排期被人后来居上给顶了。
閤门排期都有人顶掉,说明在这些人心底自己是有多么的不重要。
章衡很愤慨与閤门争吵了几句,不由道了一句,你可知道我当初是何人吗?
此言一出,反而被几名閤门官讥讽了一番。
章衡愤愤地离开便正好撞到了章越。
如今二人对坐,章越每给章衡倒了一杯酒,他即是一饮而尽,喝得飞快,似这样用不了几杯章衡就要醉倒了。
看着对方这个样子,章越记得章衡当初是自己浦城同乡之中飞得最高最远的,如今却是落在了后面。
章衡道:“度之,我前日看了子厚了,他骑着高头大马出入宫门煞是威风……”
“而你如今已是待制,但是看到你们二人如今成器,我心甚喜。你们不似我,看似官位虽高却没有实权,连个閤门官都敢奚落嘲笑我!”
章越见章衡这般便停了手不再斟酒劝谏道:“斋长,这可不是我当初识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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