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聪明人，心知鹿闻笙根本就不是在空口白牙的威胁他。

鱼家失势之后，徐家失去了最有力的后盾，加上徐夫人与徐嘉莹坐的打死，即便是在秦城，徐家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不说鹿呦呦的未婚夫，那位宁家大少爷了，单就鹿修远，都能够轻而易举，将徐家给毁了。

再者，鹿闻笙跟鹿呦呦是两个人……这件事情与徐家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鹿闻笙见徐嘉玉沉默下来，便知道了对方的选择。

她松了绷紧的神经，低下头，默默地忍受着额头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

死寂的空间里，徐嘉玉原本还在出神，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气声，他转过头，看到鹿闻笙靠在石壁上，微微闭着眼，纤细的手臂抱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渗着血。

昏暗的光线下，重伤的少女孤独地靠在那里，紧抱着自己的姿势，像极了一幅带着辛辣痛感意味的油画。

徐嘉玉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鹿闻笙的脸上。

十八岁的少女，正是最青涩美好的年纪，即便是重伤，也难掩天生丽质的气质。

徐嘉玉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对方的嘴唇上。

大概是因为太痛了，少女微微咬着娇艳的红唇，防止自己痛得喊出来，只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偶尔发出几声很低的，痛苦的喘气声……

徐嘉玉看着这个画面，不知为何心脏也跟着缩了下。

换成其他人，遭遇自己亲生母亲的背叛，伤成这个样子，恐怕早就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

但鹿闻笙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如果不是生理上还能感知到痛苦，徐嘉玉甚至怀疑她，连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声都不会发出来……

是因为遭遇的痛苦太多了，早就形成习惯了吗？

这个念头滑过脑海，徐嘉玉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徐嘉莹曾经对鹿闻笙做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