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暗号也正确,铁铁括也不再怀疑,对守营寨的士兵道:“开门……”
那些金军打着哈欠,缓缓打开了营寨的门……
铁铁括正想指挥他们进寨门,忽然心中一动,金军的铁浮屠战甲一向都是明亮的,就算是夜间也会微微有些反光,怎么这些寿春的军队看起来就像是融入了夜色一般?
不好!
铁铁括心中一惊,正想把手中的那只响箭射出,忽然听得“崩”得一声,顿时尖锐声四起,铁铁括还没举起弓箭就被迎面而来的攒射射成了刺猬,坑都没吭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杀!”
随着一声女子的娇斥,身披黑漆铁甲的镇北铁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入金军大营。
若是此时从高空俯视,便能看到原本安静的金军大营,突然被一只黑色的细线闯将进来,那黑线冲出一段距离之后,忽然一分为三,左右两条黑线围绕着中间那条黑线穿插迂回,犹如蛟龙入海,绞的金军大营慌乱一片,有些士兵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刚拿着衣服冲出营帐,就被黑甲骑士刺穿胸膛,惨叫声此起彼伏,而那些身披黑甲的镇北铁骑却像无情的杀戮机器,沉默着握着手中的长枪见人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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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的大帅帐内,巴扎尔被亲兵叫醒,听到乾军前来夜袭顿时一脸不可思议,有些讶异的问:“他们多少人马?”
那亲兵一脸焦急道:“似乎有万余众……”
“什么?区区万余敢来夜袭我二十万大军?”
那亲兵也觉得很离谱,不过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快!保护大帅!”
几个亲兵正想护着巴扎尔就要往后方撤,却被他一把推开怒道:“慌什么!?区区万余还能翻了天不成,如此大胆的行动必定是那个黄毛丫头亲自指挥,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拦下这只骑兵,老夫今天定要活捉花千渝!”
被他这么一呵斥,那些亲兵也冷静下来,留下几个保护巴扎尔,其余的则领命而去……
巴扎尔正想披挂上阵,忽然不远处一颗示警的烟花升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亮光。
巴扎尔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而烟花燃起的方向,正是金军秘密屯粮之处,寿春……
也像是应证他的担忧,很快那个方向便隐隐出现了火光,显然被人给端了。
若是寿春粮草被毁,那这二十万大军恐怕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左右,若是再加上回程所需,恐怕最多支撑几天就要断粮了……
巴扎尔想到大军开拔前夸下的海口,顿时觉得胸中一堵,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身体后退几步,若不是亲兵扶着恐怕就要瘫软在地了。
他双目赤红,双拳紧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怒道:“不论死活,给我把夜袭的骑兵全部留下来!不准放出一个!”
“可是大帅您……”
“不用管我,快去!”
见大帅坚决,剩下的几个亲兵将领,只得领命而去。
经过初始的慌乱,金军逐渐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力量从四面八方往策北郡主的方向杀了过来,而此时这只镇北铁骑到处放火,已然把金军大营搅了个底朝天,三股骑兵合为一股,又一分为二,调转马头,开始往外突围……
眼看就要杀出重围,花千渝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支身披铁浮屠的金军骑兵出现在眼前,看那装备,应该也是金军精锐骑兵了。
策北郡主也没犹豫,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马槊向着那只铁浮屠冲了过去。
双方的皆是精锐,两支骑兵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轰然撞到了一起……
一时间金戈交击之声,战马的嘶鸣声,喊杀声混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策北郡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把马槊刺入一名金军将领的腋下,借着战马的惯性,直接把那骑士挑下马,随即被随之而来的战马踏成烂泥。
花千渝马槊舞动,转瞬间便又刺死几名,这些铁浮屠虽然看着防护严密,但腋下总归是无甲的,而镇北铁骑和金军铁浮屠也算是老对手了,自然知道这些铁浮屠的弱点,两队骑兵对冲,镇北铁骑仗着装备精良,竟然逐渐占了上风。
最终硬生生的撕出一处缺口,策北郡主抓住机会,带领着镇北铁骑冲出了金军大营,而身后的金军铁浮屠也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
待走到镇北关下,城上火炮轰鸣,打的金军追兵只得又退了回去。
策北郡主也有惊无险的跑进了关内,随着沉重的城门闭合,众人才算舒了口气。
略一清点,此次夜袭折进去三千多人,活着回来的不足八千,虽然算不上是大胜,但至少也没吃亏,而且此次夜袭主要是把金军牵扯住,其战略意义完全大于战绩本身。
翻身下马,策北郡主望见一旁的于非,便开口道:“现在于大人还觉得本宫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