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砍柴的姑娘也不惊慌,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行来的那队人马。
待到人走近,骑在马上的将军盯着两人看了片刻,勒紧缰绳低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姑娘露出一个淳朴的微笑,不卑不亢的道:“俺是这山下的村民,趁着还没打仗来这砍些柴火。”
听这姑娘是本地口音,那马上将军心中的怀疑散了大半,收起马鞭道:“山中可能有黑熊出没,姑娘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多谢将军提醒,民女这就回去了。”
马上将军点点头,带着人马从二人身边走过。
那姑娘依旧不疾不徐,背起柴火往山下走去……
直到看不见那队骑兵后,方才还非常淡定的两个村姑直接把柴火扔到路边草堆,提起裙摆撒腿就跑。
待跑到一处隐蔽处,只见两匹被封了嘴的马正停在林中,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姑娘低声道:“快走,不要停!”说完便翻身上马,两双修长结实的大腿一夹马腹,向着山下疾行而去。
她身后的姑娘也是身手矫健的跳上马,紧随其后……
而这两个女子正是花千渝和王冰两女……
……
……
这时马上将军带着骑兵犹自想着心事,虽说现在正在打仗,但此地的穷苦人家还要砍柴做饭,所以也不能完全把此地封死,时常会有村民上山砍柴,这也是他每日都要亲自巡山的原因。
而花千渝不知道的是,这位马上将军正是广平王所倚重的大将,刘贺……
刘贺正想着心事,迎面又碰到一对父女,看两人的穿着皆是缝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不出意外的各自背着一大捆进山砍的柴,只是这两人所背的柴比先前那两个村姑背的多出了几倍,背在身上几乎把人都埋在里面,见到有军士行近,父亲慌忙拉着女儿跪到路边,额头触地匍匐于地,连头都不敢抬,背上的柴火像是一个小山压在身上。
刘贺只是看了一眼,忽然心中一动停了下来,望着跪在地上轻微颤抖的父女俩眉头紧皱。
他身边的副将见状,抽出腰刀走过来低声问:“怎么了大帅?这两人有问题?”
刘贺也没吭声,脑海里不禁回忆起方才碰到的那两个姑娘,与这对父女见到自己的表现完全不同,那不卑不亢的气度,与这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忽然对副将道:“带几个人,去把方才见到的两个姑娘抓回来。”
“这是为何?”副将有些不解,不就两个村姑吗?何必大动干戈?
“别问了,速去。”
“是!”那副将也不敢再问,带着几个亲兵调转马头追了过去。
而刘贺则有些烦躁的在原地等着,片刻之后,就听见马蹄声传来,刘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亲兵正提着两捆柴策马而回。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向心头,他沉声问道:“如何?”
那亲兵把两捆柴扔到地上道:“我们在半道发现这两捆干柴,卑职便回来禀报大帅,林副将亲自带人去追了。”
刘贺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本能告诉他,那两女绝对不简单,搞不好还是尾大鱼。
“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山路,加派人手搜山!”
“是……”传令兵答应一声,快速离开。
望着传令兵远去,刘贺叹了口气,喃喃道:“但愿能抓到……”
……
就在刘贺大力搜山之际,花千渝和王冰二人已然渡过山谷间的沉河,在镇北铁骑的接应下进了关。
回到大帐中,王冰端来了清水,两人各自洗了脸,脸上的伪装尽去,露出白皙的娇颜。
花千渝拿着帕子一边擦脸一边笑道:“别说,这姜汁涂脸上还真的挺像那回事,那么近都没被识破。”
王冰则是苦笑一声道:“殿下以后还是莫要再如此冒险了,卑职看那马上将军所穿的甲胄品级可不低。”
“没事,这不没被发现吗?”
王冰一时无语,就在这时,有亲卫来报,说是张元在帐外求见。
花千渝点点头,道:“来的正好,本宫正想见他呢,让他进来。”
亲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就见张元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见到花千渝似乎重重松了口气,道:“殿下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见他神情有异,花千渝奇怪的问道:“如此惊慌,发生了何事?”
张元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有斥候来报,敌军似有异动,似乎派了大量的兵力在大索群山,卑职还以为殿下被……”
一旁的王冰听了也是冷汗直冒,有些后怕道:“看来是露馅了,多亏回来的及时。”
花千渝则是笑了起来,叹道:“看来那人的地位确实不简单。”
一旁的张元连忙问道:“不知那人相貌如何?”
花千渝想了想道:“长的挺壮实,样貌倒是普普通通,不过那人左眉似乎有断裂。”
张元一听噔噔噔后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见花千渝依旧一脸疑惑,不禁苦笑出声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唉,那人不就是刘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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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渝也是瞪大了双眼愣在当场,随即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