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叶药童简直要怀疑人生。
他忽然想起王娘子,又连忙说道:“这位娘子,可否把手腕露出来,让小人帮您号个脉?”
他又重新看了看王娘子,一身燥热,一身湿汗,内焦外燥,眼底微微有些不太明显的血丝,那神色也像带着几许难以忍耐的烦躁,这看起来才是正常的。
而王娘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言卿,这才递出自己的手腕,“喏,你摸吧。”
叶药童:“?”
一时语塞,觉得这话怪怪的,但赶忙又如之前那样,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王娘子的脉门上,
可紧接着,他仿佛确定了什么,又开始狐疑起来,那眼神一个劲地往言卿身上瞄。
他那些狐疑困惑全写在脸上,实在是太过明显,况且江家这几个……
且不提心智成谜的老四江斯蘅,单说老二江孤昀和小六儿江雪翎。
这二人一个运筹帷幄城府深沉,另一人则是心思纤弱但也生来敏感,全是心细的,几乎一眼就已发现了不对。
“敢问药师究竟如何?我家妻主,难道是……?”
这二人心中已有了几分不好的猜测。
但叶药童张张嘴,又抓抓头,半晌才说,
“这热症我是认得的,书中有记载,廖先生从前也曾提起过。”
“但这热症既非病,也非毒,而是一种蛊,名为“一寸灰”。”
凡是中了这种蛊的,多是死于热症。
而所谓的“一寸灰”,只是一个比喻罢了。
暗指能把人燃成灰烬,但其实中蛊之后,多数是因体热而死。
可问题是……
“怪了,当真是怪了!”那叶药童喃喃自语,
“从脉象来看,您家这言小娘子没什么问题。”
但偏偏正是因此,所以才极为奇怪。
“按理来讲,这一寸灰,一旦进入人体,轻易不死,除非宿体身亡,在宿体气绝的同时,这一寸灰也会自然而然的灭亡,溶于血液之中,不留任何痕迹。”
“换言之这二者应是共生的关系,共生,也共死。”
“可……”
叶药童又狐疑费解地看了看言卿,
“您家言小娘子虽然种过这一寸灰,但这一寸灰不知怎的,竟然消失不见了?按理她也应该,应该死了才对……”
可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这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吗?
叶药童还从未听闻过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