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朝一日遇上了严刑拷问,一日两日,他不忘初心,一年两年呢,三年五年呢?他还能如此坚定吗?
叶药童又徐徐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隽意师兄,师兄依然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清澈似一池净水,但细看之下就能瞧出那份骨子里的清透,清透至极,其实也是一种淡漠。
仿佛这人世其实没多少他所在乎的东西。
这人自年幼起,便和许多人都不太一样,他或许懂得很多东西,可旁人悲哀离愁他难以共情。
他学医时,第一次见有人被豺狼咬断了胳膊,伤口血肉模糊,也是面不改色,他从未因任何人而惊艳,也从不因任何丑恶而心生嫌隙。
他就只是很清淡,很平和,甚至相识多年,从未有任何人见他发怒。
因他无欲,无所求,也因他根本不在乎,从未在意过任何人,任何事。
叶药童又抿了一下嘴,然后说:“以后廖先生……夜将军,就麻烦师兄您多为照看了。”
但江隽意颇为有趣地瞧他许久,而后又一转头,对他四哥说:“行了,把人放了吧。”
江斯蘅眉心一皱,刚要开口,就见江隽意道:“其实处理这事也很简单,我想师父本就是想这般处理。”
“不过还是我来比较好,我来,也更为把握。”
家中兄长或许信不过夜厌爵,但定然能信得过他。
他徐徐撩起了衣袖,那素雅的指尖如似玉莲舒展,但手中藏着一根针,一根金针。
叶药童见了这也是一愣,蓦然,那张多少带些青涩的脸,反而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多谢师兄,有劳师兄。”
看来他命不该绝。
…
江隽意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带去隔壁的屋子,而言卿几人都很沉默。
她有些不懂江隽意到底是想做些什么,但不禁瞥眼江孤昀,却见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忽然察觉她视线,本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但江孤昀突然觉得竟像是如坐针毡。
他喉结轻咽,旋即清冷垂眸,一副凉薄模样,下意识地拿起了一杯茶。
没与她对视,
但耳根逐渐热起来,也逐渐在发红。
须臾,
“好了。”
不久江隽意从隔壁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江家老三江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