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从怀里掏了掏,然后摸出一颗药丸子,屈指一弹落入夏荣芳口中。
旋即,他又是一副松弛松散的模样,潇洒惬意,眉眼清湛,就那么笑吟吟地瞧着夏荣芳。
而夏荣芳脸色骤变。
“你喂我吃了什么!你……你这是……?”
那些紧张,警醒,逐渐被淡化,而夏荣芳则木着一张脸,双目无神,仿佛陷入了呆滞之中。
江隽意眉梢一挑,但见了这,他眸中笑色淡了些。
徐徐一步走上前,那份骨子里的淡漠逐渐显露于人前。
“钟山兵力几何?”
“钟山……钟山囤兵共计两万余人……”
“窑矿之内可有娘子?”
“有……充军前线,调回钟山,日前被发配于钟山窑矿的孙娘子孙秀荷,也在钟山……”
“共计多少暗道,进出可需暗号?”
他就这么有条不紊地逐一询问。
君子温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颦一笑皆清雅至极,有那琼花玉树之姿,却没了平日在兄长面前的招摇顽劣。
江隽意一直认为,人生在世,什么时候,什么身份,什么处境,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世人皆有千万种假面,在至亲面前,他心不设防,他永远顽劣,
但在外人,在仇敌面前,他亦可如二哥冷清,如三哥般嫉恶如仇,也可如四哥像疯狗毒蛇紧咬不放。
人从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也从来都是千奇百怪的,有千万种不同的面貌。
就这么,一旁江家几人瞧着这一幕,见江隽意处理得轻轻松松,他二哥也有闲心打理他自己,拿出一张软帕擦拭沾在手上的鲜血。
自始至终那眉眼都如冰雪一般,好似凉进了骨子里。
然而这木屋之中,可不仅仅只有江家兄弟,也不仅仅只有那刑狱长夏荣芳而已。
还有一人,
岑佑情那长相俊美的夫侍,
当初在刑狱被一招撂倒,之后便和几人一起被俘,然后与夏荣芳一起五花大绑地关押在这木屋之中。
而这人,叫秋宴,郑秋宴。
…
自打这哥几个开始审问夏荣芳,这郑秋宴就开始装死。
老老实实地窝在墙角,耷拉个眼皮儿,仿佛尚处于昏迷之中,仿佛尚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