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一扶额,而后来到了悬崖边,与言卿一起席地而坐,
“既敢拿出,既然提起,那定是能喝的。”
确实有些结冰,但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手中内力涌动,融化了一坛冰酒,
而言卿也坐在了他身旁,不禁想起了江云庭。
“……昨天江云庭,也曾邀我一起饮酒。”
江虞羲轻笑一声,“一醉解千愁,”
这是他教云庭的,或许当时是因云庭看出小卿心情不好?
江虞羲又笑一声,然后一把拍开酒坛上的泥塑,又扯下了一截儿红布,他将这坛酒递给了言卿。
酒坛子很大,也有些重,放在腿上,她双手虚拢,
“……我小时候,难道也经常和你一起喝酒?但那时候年岁太小,且饮酒伤身,并不适宜。”
小主,
“当然不,”
江虞羲失笑,“你小时候……”
他仿佛在回忆什么,“你小时候,太忙了。”
时间被安排得太满,永远学不完的各种课程,根本没那种空闲。
他又忽然想起,这人三岁以前的衣食住行皆由夜王那边让人安排,三岁开始就有了她自己的主意,朦朦胧胧地懂得了一些东西,一些道理,从此便开始穿上一袭素雅白袍。
因白无瑕,与那些脏污泥泞有所不同,
只要这人世尚未彻底荡清,只要乾坤尚未重现,只要天地乱景不除,那便以这一身白,来牢记于身,铭刻于心,
那更像是在警示她自己,随时保持坚毅冷静的心性,无一丝放纵,也无任何沉沦,
是在用那一身白,提醒她自己,
她所选择的是什么,她所背负的是什么,而她往后所为之筹谋一生的,又将是什么。
江虞羲又轻笑一声,
“想听一点以前的事情吗?”
言卿抿了抿唇,然后轻嗯一声,也捧起酒坛轻抿了一口。
而身旁的那个人则是往后一仰,一袭薄衣,如雪一样的白衫,却又一副松散安然的模样,
他就那么躺在她身旁的雪地中,雪地冰晶衬得他不似凡人,那些银白长发凌乱地散落于积雪之中,更衬得他冷清出尘,
可这么看着他,不知怎的,言卿突然想起了小五江隽意,
江隽意身上,有着一些与他相似的特质,
甚至于就在此刻,她突然觉得,或许江小五比任何人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