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又一场的血腥厮杀,起初包含他在内,十人关在一个笼子里,只有一人能活命,他成了最终活下来的那个。
然后是几十人,上百人,成千上万人中往往能活下来的不过是寥寥之数,尸横遍野中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人才能从泥泞的山野中走出。
人为了活命总能毫无底线,勾心斗角,背叛!明面交好,反手捅刀,看似结盟,却另有所图,
整整三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从前的桀骜,也逐渐被扭曲的面目全非,成了一种恨不得杀尽天下,血洗一切的残暴,
没人能救赎,也没人值得去救赎, 本就并不怜悯人世间,也因那三年而变得越发凉薄,
直至三年之后,
昔日双子峰上的小夜卿,也已经四岁了,
穿上了一身白,学了些兵法奇谋,于练兵一道小有所成,本想直接上战场练手,可夜王到底还是疼她的,怕她这般年幼有什么闪失,
于是便寻了另一个地方,本是为了剿匪,谁知剿匪之后,竟然发现匪窝深处藏着那么一处如人间炼狱的生死试炼场,
所以号角吹响,黑旗翻扬,
那些夜家军身着黑铁盔甲,战刀之下是罪恶的消亡,仿佛在无情摧毁人世所有悲惨与不幸,
那一天江虞羲手持一把短剑,单膝跪于血泊,已是一副少年模样,却披头散发犹如恶鬼,
满眼的血红,满脸的狰狞,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本就已重伤,眼看就要被人一刀削首,
可远方那位年幼的小王女一袭白衣高坐马上,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巧至极的小弹弓,石子瞄准那人的左眼,
惨叫声中屠刀偏移,江虞羲也趁势而起,将手中断刃送入那人的心房,
一刀夺命。
死里逃生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过头,而后在四周的厮杀声中,满天的灰惨雾霾之中,一眼看见了她,
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
雪山之上,想着那些事,江虞羲又垂了垂眸,忽然提起那一坛千日醉,痛饮了许久,
才又长吁口气,重重地将酒坛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