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事态,已容不得我谨慎,”
“似乎也只能冒险一为。”
“至少我该告诉你,至少该让你知道。”
隐忍,克制,压抑,节制,明知她想走,明知她心中尚无定论,明知这是一步险棋,
或许她会因此疏远他,或许反而会因此而将她推远,
可他已经难以隐忍。
直至来到一片雪林,他才轻轻将她放下,
从这里恰好可俯瞰江氏宗族,那边屋瓦有积雪覆盖,族中可见族人熙来攘往,冷清寒冬却满是热闹,
而江孤昀则是垂眸凝视了她许久,忽而往前迈出一步,
言卿下意识后退,却撞在树干之上,
很相似的情景,好似初见那一日,同样是深山,只是当时满山秋色,遍地荒芜,而今却是积雪深深。
她喉结轻咽,有些发晕,但还是说:“我、我暂时……”
“孤昀明白。”
他好似笑叹一声,就只是那么注视着她,注视了许久,才又徐徐说,
“我只是觉得,我似乎再也无法放手。”
“从前曾想,就算有朝一日妻主离去,孤昀亦可为您镇守后方,外界所有风雨,但只要您转身,只要您回头,您就依然还有一处栖息之地。”
“就好似之前妻主前往钟山,而这江氏宗族的安稳是因您而来,也是为您而起。”
“可这几日我又时常在想,今后,若再有类似的情形,我是否能心甘情愿继续留守?”
“或许会,”
他笑了笑,见她耳边碎发被风吹乱,于是抬起手,轻轻将她帮那一抹碎发挂回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