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许多东西,
不论是她,还是他,都想留在那时候,
等到那时候。
…
翌日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因为宿醉言卿头痛欲裂。
当她起来时,江孤昀那几人已经从山下回来了,不过老三江云庭没回来。
当言卿问起,小五就贼兮兮地捂着嘴儿噗嗤一声,仿佛在偷笑。
“当然是没脸见人了啦,”
字面上的意思,
昨儿江老三被收拾的挺惨,这少不了得在山下修养几天,这种时候若顶着那一脸鼻青脸肿回山上,那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不为别的,主要是容易有损他在妻主心里的形象,那般的凄惨狼狈还是能瞒则瞒吧。
言卿对现在这种生活是很珍惜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等大婚之后用不了多久,这份平静就会被打破。
届时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心中有数,定然有许多艰难,甚至一个行差踏错,或许还要赔上这身家性命。
每个人都在尽可能地珍惜着这份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甚至有时候心底还会滋生一种类似向死而生的悲壮之感。
仿佛乱世将至,濒死之人,在生命的余热之中尽可能地享受着这份命运的馈赠。
可时间也总是在流逝,平静也转眼流逝,
不知不觉山里的冰雪已经融化了,万物复苏的春三月,满山的荒芜开始长出新嫩的绿芽,族中也有人频繁地扛着锄头开始外出,
耕地务农,欣欣向荣。
而言卿坐在山岗上,瞧着那枯黄山野中长出的那点儿新绿,嫩生生的,又那么脆弱。
她从秋天来,度过枯萎凋零的深秋,熬过满天白雪的冬寒,如今等来这么一份新绿,
回顾这么久以来,所经历的,所目睹的,所得知的所有,心底也好似在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复苏,破土而出。
“妻主!”
低沉醇厚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她笑着回头一看,“嗯?”
果然是江云庭,
他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烧鸡,烤鸭,全是硬菜,还有一些清甜解腻的果子,
不过言卿见他脸上有个血痕道道,这一看就是叫江小五挠的,
“怎么了这是?隽意又闹你了?”
江云庭:“……”